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於夜弦的脸上浮现出兴奋,但很快,它们被另外的情绪取代了,蜂鸟从於夜弦的手中展翅而非,他转身的时候,手里多出的薄刃,抵在了身后人的脖颈间。
来人不是宣恪。
“早呀,总督。”於夜弦主动问候。
那态度,与他平日里在官场上的别无二致。
“早。”身后的人明显一愣,却迅速接上了他的问候。
冉锋带着一队人站在他的身后,这位昔日威严的总督脸上,有一半带着狰狞的烧伤,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了。
两人的语气却都像是平日里的聊天。
於夜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总督在这里做什么?”
“看看日出。”冉锋看似不经意地说。
於夜弦笑了声:“好看吗?”
“不比你。”
“别了吧。”於夜弦打断,“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弯弯绕绕了,有话直说。”
“你倒是无情得很,给你个任务。”冉锋看於夜弦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接吗?”
於夜弦:“什么?”
冉锋:“你若是完成这个,我便还信任你,你背着我玩的那些把戏,我都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於夜弦心里冷哼了一声,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谈既往不咎。
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这老狐狸明摆着要跟他算账,却和他在这里胡扯。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竟然还混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值得让冉锋一边苟延残喘,一边还要过来要他的命。
“你杀了宣恪。”总督几乎原形毕露,“杀了宣恪,我既往不咎,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他几乎是在用哄骗的语气说话,诱导於夜弦听他的话,那条件听起来划算极了,那两人的关系看似水火不容,那一命换一命,谁不乐意呢。
骗子,能言善辩的政客,c,ao纵人心的骗局。
“嗯。”於夜弦点头,直截了当,“我拒绝。”
宣恪是底线。
冉锋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於夜弦的目光中带着y-in鸷和冷意,道出了於夜弦的身份:“是我高估你了,你连掩饰都不想掩饰,牧南a区的间谍‘翠雀’。”
於夜弦没说话,默认了总督对自己身份的揭露。
“你胆子很大。”冉锋冷笑,“你救我命的时候,我以为只要有钱和权力,就能牢牢地拴住你,事实上,能走到你这个地步的间谍,着实不多,我原本很看好你,丹夏的史册中必然会有你的名字,可是没想到……”
“混到我这个地步的,不多吗?”於夜弦说,“是你不知道吧,你身边一波一波的呢,救你是为了成功混进丹夏,别和我打感情牌,您老人家对a区发动战争的那笔烂账我还没和你算。”
冉锋沉默了半晌,又说:“你这脾气,倒成了唯一真实的了。”
这是一场言语上的拉锯战,双方都试图用心理上恐惧压倒对方,使对方屈服。
“你胆子真的很大,一边潜入我身边传递谍报,一边还和丹夏的权贵发展不正当关系。”冉锋继续说,“可宣恪,真的会陪你走到最后吗?你有没有听说过,间谍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善于控制人心,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於夜弦曾经担忧过的东西。
别的就不说了,於夜弦选了个比较杠的切入点:“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是不正当关系了,我们那是正常发展的恋爱关系。”
冉锋:“……”
冉锋嗤笑了一声:“翠雀,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你不论是身为间谍还是身为恋人,你都不合格。”
“好歹共事过,咱能不人身攻击吗?”於夜弦有点头疼,冉锋说话一针见血,最可怕的是每一句都很有道理,“合不合格,留给后人来判,和您有关系吗?”
“翠雀,你的确藏得很深。”冉锋说,“可你知道你的情报是谁泄露的吗?”
“什么?”於夜弦手中薄刃一动,细细的血线顺着冉锋的脖子落在了他洁白的衣领上。
“郁良越,认识吗?”冉锋丝毫没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反倒是像在和於夜弦聊天。
认识。
那是於夜弦在牧南的朋友,一起训练过的人,先前飞艇坠回a区的时候,他俩还有过短暂的会面。
“人心都是如此,在必要的时候,所有人的选择都身不由己。”冉锋身后的卫兵拎出了一个跌跌撞撞的人,於夜弦认出那是情报处的小黄科员。
他的位置被泄露,那此时宣恪又在哪里,於夜弦的心里只剩这一个问题。
“你看,你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你那个姐姐,在嫁给牧南高层之后,就只把你当做是棋子。”冉锋似乎很欣赏控制人的滋味,继续道,“你也不会有恋人,你信不信,在必要的时刻,宣恪会毫不迟疑地放弃你。”
“那就放弃吧。”於夜弦道,“我喜欢他就够了。”
这次换我来喜欢他,换我来向他告白,只要还来得及,只要生死之别,来得没有想象中那样猝不及防。
“咱能不洗脑了吗?”於夜弦无视周围的枪口,“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放弃希望,来给你自己的失败找个合理的借口。不好意思,你那套对我作用不大,你是给了我不少钱,给了我权力和地位,但你同样防备我不信任我,当初我被宣恪扔进鸟笼监狱的那个晚上,若是你派人来援,说不定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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