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心无杂念地摇头,坦坦荡荡的,连掩饰的必要都没有。
江蓁就长吁短叹:“都是亲生的,你咋开窍这么晚?”
江莱抬眼看她:“开什么窍?”
江蓁抱着枕头靠近江莱,神神秘秘地问她:“阿莱,你是不是那个?”
江莱:“嗯?”
江蓁:“就是那个呀……你喜欢女生吗?”江蓁豁出去问了这个问题,也算是替小岑做足心理准备,万一妹妹完全没弯的可能性,早点断了小岑的念想也好。
江莱还真就思考了许久,没见得被江蓁的这个问题给惊讶到。
“没喜欢过人,不知道。”
说完继续翻着自己手里的《局外人》,反应怪冷淡的。
江蓁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不依不饶地把她手里的书抢走:“不行,你赶紧想,如果是女生给你表白,你会不会觉得哪里不好啊?”
江莱无奈:“可是没有女生跟我表白啊。”
江蓁:“想象一下嘛,比如……小岑谬?”
江莱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姐,你可真逗。”
江蓁瘪瘪嘴,灵光乍现:“那你想象一下我?”
江莱顿了顿,老半天没说话,江蓁被江莱的沉默吓到了,捂着胸口:“阿莱,你……”
见江蓁当真慌张起来,江莱噗的一下笑出了声:“那我就告诉老妈,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江蓁松了口气,既而又故作失落道:“哎我当宝贝宠着的妹妹,居然要告状,还要打断我的腿。”
江莱把书抢了回来:“你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怎么还不复习?”
江蓁嘟囔:“我有点发烧,不太舒服。”
江莱都懒得管她:“每次考试都生病,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江蓁摸摸额头,晕乎乎的。
“我真的不太舒服,得去睡会儿。”
江莱和岑谬都以为江蓁只不过是普通发烧,吃点药就能好。
却没想到那信誓旦旦要好好盯着她们的江蓁并没有跨过自己的十八岁,暗自的喜欢从两个人的秘密重新变成岑谬一个人的秘密。
在岑谬漫长的心理治疗过程中,她的j-i,ng神支柱就是那短暂又美好的几年。没有生离死别的几年。
她反复地回忆着江蓁说的一些话,琢磨得久了,竟无师自通地摸清了江莱的想法,很多都是以前她不了解的部分。像孩童一般的执着,藏在淡然面孔下的生动活泼,躲在老成背后的稚嫩。
矛盾又相辅相成。
岑谬过去都是带着浓重的歉意的去喜欢江莱的,她的爱沉甸甸的,包含了太多浑浊的东西,有小时候缺失的那份家庭的爱,有羞耻的青春期荷尔蒙作祟,有每一次的悲伤,脆弱和无助。
这些浑浊的东西让她的爱不断下沉,她有时候甚至认为自己那不是爱,只是太想得到一个人的拯救,希望有人能让她从绝望的境地逃离。
现在她发现,那心脏处永远沉甸甸的,或许不是浑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拉她进入深渊的负重。而是两个人之前的牵挂太深,纠缠在一起,理不清楚,也剪不开,最后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责任。每份重量拉向的并不是深渊而是彼此。
就像此刻,已经对岑谬单方面冷落了十一小时三十二分的江莱,正一勺一勺斯文地盛着饭。
江蓁曾经说过,她这宝贝妹妹容易心软,就算狠心生个气,也气不过半天。
果不其然,江莱卡着点,向她座位对面的岑谬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岑谬点头如捣蒜:“已经好了,去医院再复诊一次就差不多了。”
“嗯。”
江莱把碗筷放下,手指轻轻搭在桌上,“岑谬,我们回去吧。”
“好!”
岑谬眼眶有些s-hi润,站起来的时候带动了桌子,发出木头摩擦和瓷碗碰撞的响声。
她内心满是迫不及待的冲动,不管不顾餐厅周围人的目光,弯下腰在对面的人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离开前被对面的人抱住了后脑勺,撬开了牙齿,口腔便被香软纠缠住。
差点喘不过气,还有些疼。
“学姐你点好菜了吗……”
沈俞涵的话刹车到一半,化成了空气中一道尴尬的尾音。
傅岐芝扬着眉看着亲在一块的两个人,识趣地把沈俞涵拉回身边:“都跟你说别来打扰你学姐了,我说对了吧。”
沈俞涵不愿直视,捂着眼睛叹气。
“干嘛叹气?”
“总觉得学姐太喜欢岑谬了,这样好吗?”
“岑谬也很喜欢你学姐,我看蛮好。”
沈俞涵喃喃:“那就好。”
傅岐芝低头亲了口沈俞涵的脸颊:“跟我出来旅游,不许想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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