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霄心头一动,追问道:“叶大人为何事烦忧,可否讲述一二?”
叶家主收起笑容,眉宇间染上忧愁道:“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你们听后心知肚明,自己小心即可,不许传扬出去,知道吗?”叶家主展现出位高权重的威仪,在座虽是血脉亲人,也不由自主地慑于权威,诺诺应是。
“现在正是盛夏,大批灾民涌入临祁,根本无法妥善安排。前些日,城外灾民聚集之处已有多人染上时疫,不治身亡。近几日,连城内都有人染上同样症状的时疫。我担心……”
叶家主的话听得人心惊r_ou_跳,临祁如今有大批人口常住,更有不知多少人还要逃过来。若是时疫无法控制,不知要死多少人。最重要的是,皇帝刚刚逃来临祁,以此地为京都,安顿下来。若是放弃临祁,还能逃去哪儿呢?燕南朝就彻底完了。
堂上一时静悄悄的,所有人鸦雀无声,死寂般的沉默。还是叶家主率先活跃起气氛,可这样的消息在前,没人能心无挂碍地吃喝笑闹。
不,还是有人的,齐云霄小小地佩服起了叶臻。他的从容建立在自身的力量上,他自信自己能够应付承受一切考验。但叶臻呢?心大成这样也是稀有动物了。
叶臻边喝酒,边小声和齐云霄谈论着明天的出游计划。一点儿不见异样,齐云霄笑着附和,想着自己是该出手了。
一夜安眠,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早早出府去了魏家。
见了魏鹄才知道,原来他爹急着见他,一来是为了黑云军,二来也是因为时疫。
“父亲让我带队把守城内外各处要道,明面上是城中人员驳杂,为了安全。实则暗中控制患病人员,尽可能遏制传染。”魏鹄一身戎装,显然若非两人来得早,他已经带队出去了。
“这是治标不治本,你们可有治疗时疫的法子?”
魏鹄苦笑,“这时疫太过古怪,说是病又像毒。不说太医了,几家供奉凑在一起忙活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国师拿来的神水还能缓解一二,可彻底治愈的法子谁都没有头绪。”
齐云霄沉吟了一会儿,问:“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看患病之人?”
“这……”魏鹄踌躇,为难道:“说实话,让你去看病是没什么,可那是时疫,进去后再离开就不容易了。”
齐云霄也不解释,只望着他自信地笑。魏鹄下意识得握紧腰间佩剑,道:“这样吧,让曹供奉陪你进去,有曹供奉在应该无事。”
“好”
于是原本的游玩之行变成了探访,安置病人之所极为荒凉且戒备森严。不说风景如画,此地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衰败、恐惧的死气。叶臻一如既往地随遇而安,也不介意,兴致颇高地随着两人来了。
“三位小心,这疫气着实厉害,上次褚供奉大意,没防护就直接进去了。自己也染上了时疫,凭着筑基修为都没压下去,若非他有一颗珍藏的清芜丹,恐怕也会染疾而亡。”曹供奉说得心有余悸,想来受惊不轻。他缓了缓,拿出三张纸符递给三人,叮嘱道:“这纸符切不可离身,可防止疫气感染。”
叶臻接过纸符,好奇问:“这纸符真的有用?若是人手一张倒也不怕了。”
“叶公子有所不知,纸符看似只是以朱砂写在黄纸上,但书写之人不仅要有修为,还要j-i,ng通符道。便是所有供奉日夜不停地制作,每日最多也不过百余张,杯水车薪啊!”
齐云霄细看纸符,他也是符道大家,一眼就可看出画符之人的水平。他挑眉点评道:“画符之人修为不高,可在符道上却有些天分,而且”齐云霄细细感受着纸符上顺畅流淌的j-i,ng纯真气,道:“散修出身却有名师指点,想来也是有背景的。”
曹供奉惊疑不定地望着齐云霄,他是随车队一起入临祁的。亲眼见过齐云霄的武艺,本来也以为齐云霄不过仰仗法宝之威。心中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的,若非魏鹄一直看护着,早就动手了。可现在他却真的没有把握了。
“为何如此肯定是散修?也有可能是洞天福地出身的?”来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调语气带着一股清晰可辨的傲然,真人同样傲气凌人。可对方确有骄傲的资本,齐云霄一眼就分辨出眼前之人骨龄不过一十八岁。这样的年纪就有筑基修为,还有这样的符道天赋,确实值得骄傲。
“俞供奉”同为供奉,又是同样的修为,曹供奉却先行行礼问好。
俞供奉点头,叶臻和魏鹄乃是凡人,不好得罪修士,同样行礼见过。齐云霄把玩着纸符,肯定道:“是你画的符吧。”俞供奉没有否认,直直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说你是散修出身是因为凡洞天福地,培养小弟子用的灵脉必然平和中正。即便功法特殊,需用躁动的火脉或是y-in寒的水脉也必定经过特殊的阵法秘法过滤处理过。可你的真气固然j-i,ng纯,却带了丝浮躁,不是洞天福地经年培养的灵脉生成的灵气。至于名师指点嘛,”
齐云霄侃侃而谈,又指着手上的纸符道:“看这符胆,用的是云篆符文。若是其他符文也就算了,云篆符文可是道家符文,而道家传承最严苛。功法中时有隐喻暗语,不得真传之人,拿了功法也修不成。还有这符脚,收得干脆利落,封得严严实实。这样的小技巧,不是名师指点,以你的年纪除非符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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