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听我把话说完。”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季岚川向下扯了扯毛衣的领口,变戏法似的用手指挑出一根细长红线,那丝线红得正宗,下端还坠着一个小小的浅银指环。
——原本他只是想时时刻刻地将男人的心意带在身边,可在得知秦征有可能会离自己而去后,季岚川忽然就很想用俗世间的约定将对方绑住。
“我答应你了。”
灵巧地将红线上的活扣解开,青年将那尺寸正好的银戒套入无名指:“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打着对我好的旗号骗人。”
“无论生死荣辱,你都要叫上我一起承担。”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情况下答应自己那戏言般地求婚,秦征盯住青年左手上的戒指,难得错愕地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在他的设想中,对方合该拥有一场让所有人艳羡祝福的世纪求婚。
“后悔吗?”将手中的红线对半合拢,青年飞速地将它系在对方的右腕,“可惜已经晚了。”
“从现在开始,秦征就是季岚川的人了。”
赤绳系定,珠联璧合,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尽管条件受限,可季岚川却还是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他此时的心意,读出青年动作背后所隐藏的含义,秦征心头一动,紧紧地牵住了对方带着戒指的左手。
“岚川。”
“我在,”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比平日低了许多,季岚川用力地回握对方,“秦征,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这一次,就由他来守护总裁爸爸辛苦打拼下的江山。
*
季岚川开坛做法的日子是个深冬里难得的晴天,积雪扫净的秦家老宅闭门谢客,只留下张妈郑叔两人打点生活上的细小琐事,被迫裹上羽绒服的秦三爷站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本就浅淡的唇色更是有几分苍白显露。
相信青年不会让自己失望,秦征并没有再对秦子珩的继承人身份做出妥协,集团内的职位一降再降,任谁都能看出秦家大少已经一脚踩在“失宠被换”的危险边缘。
正因如此,秦征的健康状况也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恶化起来,虽说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但还是有许多人注意到了秦氏掌权人那藏都藏不住的病容。
新年伊始,如日中天的秦家就隐隐流露出一股大厦将倾的颓态,名利场上向来没有绝对的敌人与朋友,世家间暗潮汹涌,纷纷打着不站队的名号远远观望。
不过这些杂事都与季岚川无关,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挥剑斩断秦征和秦子珩之间的父子因果。
太上忘情。
这是师父明令禁止他随意使用的道家秘术,强行斩断他人已经成型的气机因果,无论出发点是善是恶,施术者都必须付出妄动天机的代价。
从来没有真正用过这一招,季岚川面上淡定、心底却着实有几分忐忑,可若想彻底摆脱剧情的束缚永绝后患,这便是他短时间内所能想到的最优方案。
手里拎着把没有开锋的桃木长剑,青年不厌其烦地反复检查供桌上的法器符篆,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在天道感知到不对前及时解决掉秦子珩所带来的全部麻烦。
“别紧张,”轻轻地咳了两声,秦征上前握住青年微微打颤的左手,“不就是一个秦氏,大不了我给了他便是。”
戒指独特的触感抵在手心,男人嘴角缓缓露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比起账户上那些冷冰冰的数字,他还是更在意眼前这只鲜活可爱的家养兔子。
“您净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没开始就被恋人唱衰,季岚川转过头去,不由嗔怪地瞪了对方一眼,可说也奇怪,被秦征这么一打岔后,那些原本藏在他心底的紧张担忧,忽地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
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吗?
晃走脑海中不靠谱的纷乱思绪,季岚川仰头看了眼天色,随即便将男人带到阵法的生门处站好:“西游记的故事您听过吗?不管发生什么,您都要乖乖站在这个圆圈内不动。”
被青年哄孩子似的语气逗乐,秦征压下喉咙间的痒意,声线悦耳地低低笑了两声。
露出手腕上结扣j-i,ng致的红线,他眉眼温柔地回答:“都听你的。”
“您别总是赶在这种时候撩我,”揉了揉自己被苏到发麻的耳朵,季岚川替男人开启天眼,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供桌面前,“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黑发青年周身的气势便陡然一变,闲适与懒散不再,季岚川左眸游鱼闪倏,及膝的衣摆也跟着无风自动。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显!”
随着青年扬剑后的一声轻叱,无数代表着因果的浅金细线从秦征的心口处蔓延而出,它们如蛛网般将男人牢牢包裹,密密麻麻地构成了对方的整个人生。
一举一动皆为缘法,生而为人,没有谁能够真正摆脱这张名为“因果”的大网,对眼前的景象早有预料,季岚川左眼微眯,努力在其中寻找着自己此行的目标。
似是感觉到危险临近,丝丝缕缕的因果金线张牙舞爪地纠缠在一处,构成了一团看着就让人头疼的巨型“毛线球”,倘若有其他天师在此,定然要为青年的胆大与细心感到吃惊。
看破却不说破,为保阳寿,大部分天师都信奉“道法自然、顺应天命”的那一套,将所有因果揪出来挨个辨别这种事,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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