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蔓华收了收手,道:“刁难谈不上,只是见你如此认真收拾,觉得有意思罢了,你不会真以为打扫完庭院就能走了吧。”
雪载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活儿,一边回:“我只知不打扫完就一定走不了。”
“并非我使坏,只因你见了我真身,而你又是一介凡人,若就这样放你走,未免乱了规矩。”蔓华说得很是无奈。
“我不会说出去。”雪载肯定地回答。
“人都会这样说,这不,百年前有个砍柴人见我真身,说是不会说出去,转头就有不少好奇胆大的人纷至沓来,烦死了,于是我就把那砍柴人一家给端了,后来再也没人敢来也没人敢提起,所以血的教训总是管用得多。”蔓华一边懒散地陈述,一边枕着双手平躺在凉席上。
雪载顿了顿,说:“若你自己当心,便不会轻易被人看了真身。”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不怕死么?”蔓华语气稍强地威胁他。
“若你会因我害怕而放过我,于我而言不难。但你不会,所以我只是说出实话,没人想见到你的真身,尤其还要为此丧命。”雪载一边这样说,手上的活儿却还是没停,清扫落叶残花,浇水灌溉,修剪花枝,做的都得心应手。
“此话你说得过于绝对,当真没人么?金钱美人长寿容颜,只要有所求,即便我这里是无间地狱,也多的是人来闯。”
“如今都?m安城人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莫说拿金钱长寿这些来做诱饵,就算是一口热饭一张饼,都能让他们以命相搏。”
蔓华轻笑一声,“越是富有的地方,追求想要的东西越是不留余地。”
“如此,你可愿与我打一赌。”雪载站起身转过来看着蔓华,神情颇为认真。
“打赌?”蔓华好久没跟凡人有过这种来往了,玩兴大起,问:“赌什么?”
“就赌你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怎么赌?”
“如果我能证明你方才那句话所言不实,则我赢,你放过我,从此两不相欠。”
“听上去不错,可你要怎样证明?还有……你若输了,又该如何?”蔓华做起身,饶有趣味地看着雪载,这个看上去清风明月般的少年此刻应当是满腹心思,但他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自有法子,可如今?m安城危难之际,并不符合于你说所的那个情况,所以,这个赌约没有办法现在实行,且我需要回到?安城渡过难关。”
蔓华不语,雪载见此又道:“如若你觉得不行,大可现在将我这条命拿去,总归我手无缚j-i之力。”
片刻后蔓华应下:“不过你还未说输了该怎样。”
“任由你处置。”
“凡间有话叫:任劳任怨或者当牛做马,可也心甘情愿?”
“自是应该的。”
“如此甚好。”
一来二去,蔓华与雪载达成协议;当天夜里凌晨三点才将雪载送回?m安城,临别前还不忘提醒他,“你知道我动动手指就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罢。”
其实蔓华倒不是可以提醒雪载自己怎样,明摆着的事儿不提也罢,但他就是享受说出来吓吓那表面云淡风轻的少年的感觉,长此以往,总有几次能叫他露出惊吓的表情。
嗯,肯定会有的!
一回到华泽,蔓华就蒙头大睡,一直到后面醒来,想起昨天韫熙说要来,不知是何时辰,怎的还未来。
蔓华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走到外廊,见葡萄架下有个淡青色身影,与那青葡萄交相辉映,显得如此清雅舒适,远远都能觉察出一股葡萄的清香酸味。
“来了怎么不叫我呢?”蔓华说着,一边走近韫熙,直到快要到他身边了,韫熙才似发现蔓华一般回过神,说:“你起来了。”
“等很久了?所以下次遇到我睡觉叫我就成,反正我是有事做事,无事打盹儿。”
“那还挺像只猫的。”
“说对了,所有小兽中我最喜猫。”蔓华一面还做出猫撒娇时发出叫声,煞有其事地挥动“猫爪”,这是他刚刚清醒会做的傻事,不过韫熙似乎兴趣欠缺,他便问,“怎么?帮我处理了这边的事,东湖那边有难?”
“怎么会……大概休息少了些。”韫熙走到外廊上的凉席上,就着蒲团坐下,一边问:“最晚你也睡得少罢?”
蔓华咂巴两下嘴唇,道:“还行。”
“上次剩下那么多的花酒,不拿出来共享?”韫熙问这话时看着不远处负手站立的蔓华,看得他都不敢直视这目光。
“呃……也不多。”蔓华负手在庭中迈着碎步走着,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梦中我见那古千秋还真是个品行端正之人,想必交友之广,再有你的帮助,不出多久就能解?m安城之围了。”
“你也觉得古千秋是个有见地之人?”
“嗯。”
“那他所说关于各界相处之道你可往心里去了?”韫熙看着蔓华,神色沉静得有一丝莫名的严峻。
蔓华顿了顿,神色渐沉,问:“那只狐狸都告诉你了?”
“那狐狸只在我要传话给你时起作用,除此之外不过是一普通活物……不过它也死了,我只是闻到凡人的味道而已。”
蔓华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喝醉摆尾时不小心扫落院中的石凳,将那只小狐砸死了,还是雪载发现了埋了它,心中愧疚顿生。“抱歉啊,我赔你一只,什么样的都行。”
“不必。”韫熙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你让人进了华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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