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哲叹了一口气,佯装失望,接着说:“你也不可能是夏冉江。夏冉江那么优秀,不会沦落至此。”
“嗯?”
“你他妈的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童哲心里暗暗骂道。盘算着现在终于有了筹码,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要钱可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只要能为那些孩子募集到钱,我一定回答。”
“你确定?”童哲一脸狡黠,探着上身。
“嗯,确定。”
“这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童哲嘴角有些发抖。
“先前在山洞里给我疗伤的人,是不是你?”
接着是一分钟的死寂。
童哲只觉得心跳在加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他的嘴里蹦出个“不”字。
“不……知道。”
童哲一听到“不”字,一时竟有些眩晕,可是又听到“知道”两个字,心里一阵憋屈。
“那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再过来谈吧。”
“那再见了。”
“夏冉江”并没有像童哲期望的那样表现得很失落,反而像是谈成了一笔交易,不卑不亢地站起身,点头示意告辞。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沉寂,童哲内心已是万般难受。
“童总?”
童哲杵着下巴的手感觉到被拍了几下,回过神来,原来是熊华章。
“不是让你休息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其实也没啥事儿,在宿舍一个人闷得慌,想着还不如来上班呢,好歹兄弟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省得我东想西想的。想的越多,这病痛也更多,也好不了。”熊华章脑袋上的纱布还没拆,不过j-i,ng神倒是好了很多。
“随你吧。”童哲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我看到那男的,是不是上次咱们在路边村子里碰到的那个?看上去脸熟。”
“嗯,就是他。”
“你俩认识?”
童哲冷冷地瞥了熊华章一眼,本来就有些烦躁,可是看到熊华章忽闪忽闪的睫毛,心里算是平静了一些。
“认识。”
“童总真是见多识广啊。那得感谢童总了,要不是童总您人脉广,碰上这么个人物,不然我的小命就没了。”
“少跟我在这儿拍马屁。”童哲鼻子喷了一下,双手交叉胸前。“也不算怎么认识,有过一些交集,不过都是十年前,现在他都不记得我了。”
“那怎么会?不记得还能特地来找您啊?那肯定是有感情的。不记得,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呢?”
“小熊,你十年前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
“啊?十年前?我想想啊……”
熊华章一瘸一拐地坐在拐角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回忆着。
“那时我才在小学哪。发小是有些,不过上了大学后去了外地,也玩不到一块去,渐渐也不联系了。后面即便是偶尔碰到,聊的也是小时候那些事儿,忒没劲。当时跟发小一起偷橘子,一起烤地瓜,然后被家长揍,那时候看起来就是生死之交了,总觉得是天大的事儿。可是现在再回头看,总觉得幼稚可笑。我觉得这都是正常的,十年也太长了,一辈子也没几个十年,更何况我也就过了两个十年,这就已经碰到了这么多新鲜事儿,也许再下一个十年回头看,发现今天经历的这些也不是事儿。生命多么辉煌,生命如此j-i,ng彩。”
熊华章一番细碎但又饱含哲理的话让童哲舒心了不少。
“也许只有我过不去那个坎吧,他倒是轻装前行,忘得一干二净。”童哲喃喃自语,苦笑道。
“童总您说啥?”
“没什么。先去干活吧。对了,既然回来了,你把tp1项目再跟一下。”童哲从保密柜里取出一叠材料。“这是从非官方渠道搞到的一些数据,拿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注意信息安全。”
回到驻地已是黄昏,“夏冉江”如往常一样,卸下整车物资,简单地吃完晚饭就开始了晚课。
“orrect. it’ a firefly.”
“夏冉江”一愣,翻开简陋的教科书,原来是自己一时走神看错了章节。
好不容易撑完一个小时,“夏冉江”觉得有十年那么长。
“夏冉江”坐在河边的木桩上,回想着今天这一切。
他多希望当时自己能把那个“是”字脱口而出,不是因为拿到五万美元后就不需要为了劣质药品跟药贩斗智斗勇,也不是为了能让这些小孩坐在能够遮风挡雨的教室里大声朗读,而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十年前的纠葛。
“我是,我是,我是……”
夏冉江嘴里默念着。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已经模糊的场景。可是越用力想,大脑深处似乎又开始发胀发痛。
十年前那场意外,夏冉江醒来后已身在美国。在鬼门关前走了几遭,夏冉江几乎不成人形,最严重的一次已经没了呼吸,心跳停止。可是上天垂怜,最终夏冉江居然在太平间醒了过来。经过了几年调养,夏冉江慢慢好转,只是多次手术和药物治疗留下了后遗症。夏冉江看到一些人一些事,明知这些人这些事在哪里见过经历过,可是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咨询过心理医生,可是几乎所有心理医生都用“deja vu”敷衍他。夏冉江一度以为那些记忆是平行宇宙中另一个自己的经历,或是自己梦中的场景。起初一次两次,夏冉江并没有觉得奇怪。可是后来,类似的事件越来越多,夏冉江也越来越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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