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裹紧单薄的衣衫,竖起衣领,张开双臂,以一种笨拙但实用的姿势艰难维系身体的平衡,一步三滑地行走在倾斜面上。
呼啸的冷风从裤管侵入,刺痛皮肤,直钻骨髓。
岛上气候严寒,除了苔藓、地衣和芦苇,没有什么像样的植被。土壤是冰沼土,堆积着厚层泥炭,冻得铁硬。举目四望,视野出乎寻常的广阔,偶尔可见冰原狐或旅鼠。这些机警的小动物行动速度非常快,咻地弹出,又咻地消失不见,仿佛周遭随时有天敌伺机而动。
接待他们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种。他四肢短,躯干大,远看像头熊。颧骨与下颌骨显著凸出,使得面部模样呈有棱有角的五边形,与岛上其他土著民一样,他有着一头赭红色的头发和极为苍白的肤色。唯一不同的是,男子的一只眼睛覆盖着透明的白色薄膜,仿佛眼珠子上洒了牛奶。他站得抬头挺胸,姿态像是年轻人,容貌却颇为苍老。
男子一路上都很沉默,只在刚开始含糊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一串陌生的音符散在凛冽的风中,听不懂,也没人注意去听。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位男子是一名萨满,据说经历过三次转生。
寒冷侵蚀身体,徐迟已经感觉不到手指或脚趾的存在,冻僵的肌r_ou_在迈步时隐约发出冰碴迸裂的声响,他停下来,拿拳头敲了敲仿佛灌满冰块的腿。身侧递来一双无指手套,皮的,保温效果聊胜于无,徐迟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主人,伸手接过,套上。
“你倒是不客气。”周岐哈气搓手,“也不问问哪儿来的。”
“抢的。”徐迟青白的嘴唇崩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我刚看见你欺负那个胖子了。”
“什么叫欺负?岐哥像那种人吗?”周岐抱着胸,把双手夹在胳肢窝里取暖,“人家是小年轻,又养了一身厚实保暖的膘,火力壮得很,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徐迟漆黑的眼珠转向他:“你拿什么东西跟他交换了?”
“嘶,眼神这么毒呢徐娇娇?”周岐扯扯嘴角,指向冷湫,“作为交换,我让冷湫给他看手相了。”
徐迟:“冷湫听你的?”
周岐:“我给她叔淘换御寒的手套呢,她能不听?”
徐迟沉默,半晌后抬头:“你别拿人家小姑娘寻开心。”
“哪儿能呢?”周岐嗤笑,“这不物尽其用呢吗?再说,指不定谁开心呢,我看小姑娘挺开心的,能为你做点事别提多开心了。处关系嘛,你来我往感情才能持续深化,你跟她组队,二话不说帮她,也得给人一个献殷勤回报的机会不是?”
徐迟没听出周岐奇奇怪怪的语气,轻轻摇了摇头:“不对,我帮她是出自个人私心。她不必有所回报。”
这话有点模糊,仔细品品,还有点暧昧。
周岐的眉毛差点挑到发际线,并产生了天大的误会。
所以……
“所以她要是之前得罪过你,还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徐迟投去隐含警告意味的眼神,浑身透出一股这女人是我罩着的霸气,淡淡道,“孩子还小。”
你他妈也知道孩子还小?
喉结上下滚动数下,最终周岐也没把qín_shòu二字说出口。
天上开始飘雪,他嘴里发苦,铁青着脸加快了步伐。
男子带领一行数十人贴着陡峭的崖壁缓行,寒风中夹带着r_ou_眼难见的细小雪花,会如针一般扎入眼睛。所有人不得不眯起双眼,靠垂落的睫毛抵御冰针,但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视线。途中有人不慎坠入悬崖,队伍乱了有一分钟,很快又恢复镇定,继续前行。
行至半山腰,他们穿过蜿蜒的潮s-hi的人工开凿出的山洞,开始走下坡路,又过了不知多久,他们抵达山脉背面。
山体背y-in处,一个由石屋组成的小村落现出身形。这个村落要定睛细看才能发现,因为石屋的选址十分隐蔽且蹊跷,全都散落在那些突出于山体的巨大石块所落下的y-in影中,终年不见阳光,几乎与y-in影融为一体。
男子从石阶奔下,以一种奇特的音调吆喝一声。
随即,大大小小的石屋打开紧闭的木门,他的族人争相涌出,叽叽哇哇地欢迎外来游客。这些土著民很热情,慷慨地送上煮沸的雪水、安装了防滑木钉的棉鞋,以及臃肿沉重的大衣,并邀请他们进入石屋躲避风雪。
徐迟这会儿才听清领路男子的名字叫什么,村里人发出的音类似于休斯。
一行人经历短暂的同行,三三两两分散开,进驻石屋。
徐迟周岐四人去了老休斯的石屋,因为周岐说老休斯一看就是这个村落里条件最好的。
“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任思缈边道谢,边警惕地观察起屋内摆设。
当地土著信奉萨满教,而老休斯又是一名文萨满,算是j-i,ng神领袖,因此他的屋内会有一些极具宗教冲击力的装饰品,比如腰铃,皮鼓,奇形怪状的头盔与面具,还有包裹着蛇皮的神杖,神杖顶部还有一个铜铸的小人头,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
神秘的同时,不免有些y-in森。
任思缈多留一个心眼,没喝桌上的茶水。
而坐在她身边的,一左一右两位大佬已经不知第几杯热茶下肚,其中一个还恬不知耻地问了声有没有酒。
由于语言不互通,老休斯不明白。
周岐于是跟他开启了你画我猜。
五分钟后,老休斯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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