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大片大片的白,消毒药水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冯沫沫的味蕾,下午还有绘画课要上,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家长都疯了!冯沫沫不敢当面顶撞爸妈,只能在没人的时候默默抱怨,她不喜欢学习,她想学游泳,打乒乓球,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外面飞。
冯沫沫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她赶忙缩进被褥,怕父母发现自己病已经痊愈,晚上又要加作业。
“吱呀——”
“沫沫。”小盐巴轻轻叫了一声。
不是妈妈!冯沫沫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太上老君和他的小跟班!她高兴坏了,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小盐巴平时不怎么笑,看见小女孩努力学白盼做出温柔的微笑:“病好点了吗?”
“嗯!”冯沫沫挺喜欢跟班的,因为她潜意识里有点害怕太上老君,每次跟班在,太上老君就不会露出冷淡疏离的表情,她兴奋了一会,又感伤道:“你们快走吧,等会我妈妈就要回来了,她是母老虎。”
小盐巴坐在床边:“她不会吃掉我们的。”
冯沫沫鼓起脸:“但是会让我多做试卷……”
白盼道:“我们这次来,是问关于程程的。”
“哦!”冯沫沫一拍手,总算把这个被自己忘到太平洋的班长从记忆里拉了出来,脸上逐渐映出隐隐约约的担忧。
“程程是我们班长,成绩虽然好,跟我一样写家庭作业要写到凌晨,也很幸苦的!最近j-i,ng神恍惚,反应也迟钝,说话都不利索了,我还以为他睡眠不充足,人变傻了……”
讲到这里,冯沫沫整张脸皱到一起,变成了十足的r_ou_包子:“但是前几天上体育课,解散活动后,我看到他整个人木木的,蹲在地上抓角落里的蜘蛛吃。”
第42章
怎么会吃蜘蛛?冯沫沫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程程又做了一件事,让这个粗神经女孩j-i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转过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痴傻的憨笑,就跟过年回乡下,满身臭味的傻子邻居一样,舌苔上挂着咀嚼过蜘蛛的尸体,大片大片的口水流淌到衣襟里。
“啊——”冯沫沫害怕地尖叫,转身就跑。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她一鼓作气奔回教室,趴在课桌上发抖。
他根本不是程程,以前程程从来不会这样的!
心情平静下来又开始担心,犹豫半天,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徐老师。
徐老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姑娘,觉得孩子压力太大,又回忆起当初被父母逼迫读书的时光,打算把父母叫来做下思想工作。
奇怪的是,程程家长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过了几天,程程的j-i,ng神状态每况愈下,在教室里都会不自觉的站起身往外走,不得已训斥几句,又总用呆板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徐老师心中不忍,事情也不易拖,只好亲自家访,问问情况。
……
冯沫沫叙述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后来呢?”白盼问。
“徐老师失踪了两天……”冯沫沫捏着手指,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她原本很温柔的,但那天开始,反反复复给我们放同一部恐怖片,有同学害怕,徐老师就y-in沉着脸,死命按着他的脑袋放在投影仪上,强迫他看完。”
白盼蹙眉:“什么样的恐怖片?”
冯沫沫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就是把人囚禁起来,装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像动物一样,被外面的……某些东西展览观看……”
“外面的什么东西?”白盼声音渐冷,步步紧逼。
“是——”
冯沫沫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沫沫妈站在门口,看到小盐巴和白盼,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我们家沫沫还要午睡呢。”
白盼没理,语速飞快:“徐老师住哪里?”
冯沫沫黑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看了眼冰冷冷的母亲:“徐老师把同学吓晕送进医院,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前几个星期收拾行李回了老家,我,我不知道她老家在哪……”
“沫沫!”
“知道了!”冯沫沫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像只丧气的小兔子,把自己倦缩起来。
沫沫妈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把视线转向白盼和小盐巴,笑逐颜开:“我女儿不懂事,皮得很,做大人的根本管不住她,其实你们也很忙吧?双休日来看看就算了,明天周一,要上班的……整天跑来跑去,太劳累了。”
小盐巴老老实实地说:“我们没有工作,不累的。”
“你们不上班啊?”沫沫妈脸色一变,看了眼白盼,白发,估计染的,衣服是廉价的地摊货,的确不像有钱人,不会是两个社会上混的小流氓吧?
“嗯。”小盐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沫沫妈笑容勉强:“现在的大学生就是谦虚。”
估计被小孩的耿直吓到了。
白盼止不住笑,还添油加醋道:“我们小时候家里穷,没钱读书。”
不读书就出社会混了?沫沫妈听得脸都绿了。
就算不是流氓头子也不能让沫沫跟他们多交流,免得传染不思进取的脾性,她心念电转,勾起一抹自认为友善的微笑,说道:“我这有五百块钱,算你们救沫沫的报酬,谢谢啊,沫沫明天该出院了,她学业挺忙的,不大方便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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