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崖涘回到九嶷山时,见到尘封多年的国师府内依然静静挂着上百幅历任飞升的九嶷山弟子卷轴。每一幅卷轴上,皆画着一人,白衣飘逸,璀璨如芝兰玉树。
“九嶷……”崖涘轻轻启唇,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无情道如此难成。吾虽隐姓埋名,弃了一身修为,以灵胎入世,在下界从头来过,却依然堪不破这因果。难道,这便是当r,i你们不肯让吾下界的缘由吗?”
空荡荡的国师府内,无人应答。
一阵穿堂风过,上百幅卷轴吧嗒吧嗒,纷纷轻轻撞击墙壁,发出轻微的震颤声。
“太丙虽然是你们留在下界的看门人,修为不足以飞升,如今却y-in差阳错地,真正成了吾这具灵胎的师尊。尔等……如今也算作是吾的先师们了吧!”
卷轴上九嶷山众人面带微笑,不言不语,各自手执法器。或飞剑,或长戟,或木棍,或拂尘,不一而足。还有一个立在药炉面前的青年道人,笑得一脸呆萌。人人皆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皆从下界人身修炼成仙,无从知晓崖涘口中所言的陈年旧事。
画卷上,更无人开口搭话。
“天劫之下,即便是天界帝君也要打入轮回流转。凤华留在此界的子嗣……吾一直守护于他身边。只可惜,吾这具灵胎修为过低,如今又接连施法,道心大损。此番恐陨落于此,再也无缘天界。”
崖涘手执白玉柄麈尾,唇边微微吐出几个字。天地震动,却无声无息,字字皆是真言。历来与天地伴生的天才地宝,或上古洪荒时期留下的元神灵胎,名字皆取自天地间一刹那释放出的真意。崖涘的真名,亦不可言说成字,只能以如此祝祷的方式,上达于天、下施于地。
天上地下,独此一枚旧j-i,ng魂而已。
倘若他陨落,此间再无此j-i,ng魂。前生后世,浮欢如昧。
每个音节,皆以织梦术传递至无尽虚空。层层叠叠的三千小世界内通道次第打开,宛若一条条通往未知世界的清澈河流。
潺潺媛媛,流动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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