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聪明,又师从楚棠,身边还有许多新科状元和年老的大学士,学到的东西很多,开始逐渐运用到郁北朝务里去了。
郁恪还很小,但是在众人面前,向来镇定,小小年纪便习得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帝王资质逐渐显露出来,让人心惊。
不过在对待楚棠的事情时,他就冷静不下来了。
“你为什么和他说话?”郁恪板着小脸,闷闷不乐地控诉道,“你还摸他的头!”
喝着茶的楚棠:“……”
他不懂郁恪的脑回路,疑惑地问道:“臣不能吗?”
郁恪愁眉不展,想得颇为深远:“哥哥之后会不会也让他当太子?然后把我赶出紫宸宫和国师府?那我以后还能去国师府找你吗?”
末了,还委屈地问道:“哥哥你心里属意别的人了吗?”
楚棠:“……”
郁恪想想便打了个寒战,一把抱住楚棠的腰,闭着眼大声道:“我不要!”
太孩子气了。真的就像带一个小儿子似的。
楚棠放下茶杯,安慰道:“殿下,臣不会那样做的。只是八皇子和你年纪差不多,臣今早看他在……”
郁恪不管不顾道:“哪里年纪差不多!他比我大了五岁!”
随着剧情和拍戏搭档感情的变化而随机应变,一向是楚影帝的强项。
他简直就像是一个面对熊孩子的幼儿园园丁,耐心道:“是,殿下算学不错,殿下说的是。”
“哥哥敷衍。”郁恪心里酸酸的,试图极力渲染八皇子对以前他有多坏,“他以前会让其他皇兄来冷宫给我扔石头,衣服坏了没得穿,吃的也不给我……”
楚棠哄他:“乖,哥哥对你好。”
郁恪见好就收,软软抱着他:“哥哥最好了。”
小孩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哄之后就用脸蹭了蹭记楚棠,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黏黏糯糯地开始撒娇:“哥哥今天还没摸我呢,我也要。”
楚棠摸了下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蛋,留下一道小印子。
郁恪像一只软乎乎的小动物似的,扑进楚棠怀里,顶着红印子亲了他一口,双手搂住他脖子,高兴道:“哥哥真好。”
骑s,he是郁北皇子都要习的一项。楚棠是在跑马场见到八皇子的。
看见他的时候,八皇子正抱着膝盖,孤零零地蹲在马场旁,不知想起了什么,似乎在神伤。转头瞥见楚棠,他立刻站了起来,有些局促:“拜见国师……方才失仪了,请国师恕罪。”
这让楚棠想起了回京都第一次见到郁恪的样子——他偷偷爬上马车,也是这样有些不安地看他。
不过狼崽子一样的郁恪没有这么害怕就是了。
他淡淡道:“不会。”
八皇子摸了摸后脑勺。
旁边牵马的仆从终于跑了过来:“参见国师!”他气喘吁吁道:“八殿下方才摔下马,奴才去请御医,耽误了时辰,还请国师恕罪。”
楚棠看了看八皇子擦烂的衣服,微微皱眉:“太医呢?”
跑马场的人和八皇子都没说话。八皇子现在失宠,靠山也没有,太医自然是先顾其他要紧人的。
楚棠让身后的人去找太医。
这次,太医不一会儿就来了,提着个药箱哼哧哼哧,跑得比刚才仆从还快。
太医检查的时候,楚棠低头看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拍八皇子的头。
八皇子目送着楚棠离开,眼睛莫名亮晶晶的。
不知怎的,这事传到了郁恪耳朵里,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楚棠哄两句,郁恪便宽宏大量地表示不再追究八皇子的过错了。
第二日,紫宸殿里。
桌上摊开了一本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郁恪坐在书桌前,盘着腿,撅嘴顶起了毛笔,然后毛笔“啪”一声掉在书上。
旁边的侍书官安安静静,眼观鼻鼻关心,装作没看见。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郁恪立刻放下腿,拿起毛笔,端端正正写了起来。
宫女推开门,楚棠走了进来。
郁北的储君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听大学士讲读,然后回宫由侍书官指导着练字、温书、背诵。楚棠这个太师,因为身兼数职,神龙不见首尾的,便从科考中挑了些出色的人来教郁恪。
他只负责偶尔抽背,偶尔手把手教他如何治国理政,偶尔带太子出宫视察民情、购买宫里没有的小玩意儿、逛国师府。
“殿下。”楚棠普蓝底金鸟缎的国师朝服,是刚下朝就过来了。
郁恪扔下笔,跳下桌子,童音清亮:“老师,我今天默诵完了!”
活像个做完作业要小红花奖励的小学生。
小学生是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楚棠摸了摸初升太阳的头,夸奖道:“太子勤勉。”
“那勤勉的太子能提一个要求吗?”郁恪已经到楚棠的腰那么高了,仰着脸,兴冲冲道。
楚棠:“殿下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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