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宋睿不置可否,唇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了解了收养手续的相关内容,梵伽罗又去停尸房认领许含光的尸体。他并未让许艺洋回避,而是顶着警察不认同的目光,把孩子领到冰冷僵硬的尸体前,慎重叮嘱:“你得以孝子的身份帮他办一场葬礼,这是你和他最后的一丝血缘羁绊,是你应该还他的债。而他欠下的债,已经用这个还了。”
他指了指许含光被一刀扎穿的心脏,叹息道:“人世间的一切是一场轮回,你种下什么因便会结出什么果,不要以为死了就能逃脱,逃不掉的。你明白吗?”
他在暗示许艺洋不要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胡作非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自有安排,报应不是不在,而是始终都在,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懂!会,听,话!”许艺洋用力点头,一字一句许下承诺。他非常聪明,几乎立刻就领会了大哥哥的意思。
看见他坚强懂事的模样,不断向梵伽罗投去谴责目光的警察忽然感到很羞愧。虽说这种场景的确不适宜让孩子看见,可是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父亲,母亲也疯了,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若是能让他早点面对残酷的现实,明白生活的不易,他便能更坚强地活下去,这未尝不是一种激励。
“梵先生,请你在单子上签个字吧。”警察把一张表格递过去,语气已和缓很多。他原以为梵伽罗不太靠谱,但现在看来,他反而比绝大多数人都可靠,孩子跟了他也算是一种福气。
梵伽罗签了字,又打电话给曹晓辉,让他去预定一家殡仪馆,完了联系火葬场,紧接着又购买了一块墓地用来安置许含光的骨灰盒。既然已经把责任揽到头上,他就会尽量安排好每一件事,照顾到方方面面。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他的宋睿对他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这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者,恰恰相反,他似乎十分擅长处理俗务。
梵伽罗一路走一路打电话,而许艺洋则紧紧拽住他的衣袖,仰着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走到警察局门口时,许含光的后事已经安排妥当,几人的头顶却忽然传来一阵叫喊:“梵先生,请你等一下!”
梵伽罗抬头一看,却见廖芳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脖子伸得老长,“梵先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遇见一桩很棘手的案子。”她明丽的五官皱成一团,像极了攒成一撮的包子褶,可见这桩案子让她烦恼到了何种程度。
梵伽罗目中闪过一道暗芒,似乎对这桩案子产生了什么感应。
“好的,我很乐意。”他脚尖一转便走了回去。
“我也帮你参谋参谋吧。”宋睿自然而然地道。
一张口就请来两位大神,廖芳乐得差点找不着北。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搓着手絮絮叨叨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太感谢二位的慷慨相助!这边请这边请,我带你们去看资料。资料有点多,我先跟你们说说大体的情况吧。你们也知道,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没有什么经验,我们队长就先让我去跟一些小案子,比如盗窃啊,斗殴啊,电信诈骗啊什么的。”
“最近我在跟的一桩案子是盗窃案,具体来说是地铁盗窃案。你们也知道,地铁车厢里都装有监控摄像头,谁是小偷一般看监控就能知道,完了只要调出这个人的图像,核实身份,跟踪,实施抓捕,案子就能告破。你们听着是不是觉得很简单?”
说到这里,廖芳苦恼地直挠头:“我一开始也以为很简单,于是乐颠颠地接了这桩案子。但是谁知道我查了几百段监控视频,愣是没能找到在6号线上猖獗作案的这个小偷!他仿佛能隐身,来无踪去无影,根本无迹可寻!短短一个多月,他已经作案六十多起,专门瞄准背名牌包的男男女女,而且只偷手机,别的财物都不动。他还特别擅长破解手机密码,往往这些受害者的手机刚被偷,支付宝、微信、网银里的钱就会被转走。我听小李说,这样的破解速度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破解密码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还须要借助相应的软件,所耗费的时间长则几天,短则几个小时。但这个小偷真是邪了门了!别人的手机到了他手里,简直是毫无障碍地任他摆弄,这边刚丢,那边钱就被转走了。”
廖芳越说语气越沉重:“所以你们可以想象这一个月他到底偷了多少钱,八十九万!八十九万啊!而我是这桩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我从来没感受过这样巨大的压力,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案子,哪里想到……”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沮丧地说道:“这是我们的临时办公室,我们的组员现在都一筹莫展。他们跟我一样,也都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我还是其中资历最深的呢。别人管我们这个组叫菜鸟组。”
廖芳委屈地补充一句:“如果再不破案,上头就会把这桩案子交给资历更老的同事去办。我不甘心,总想搏一把。”
听见说话声,菜鸟组的成员便都抬头看过来,脸色一个比一个憔悴,眼神一个比一个颓废,显见已无计可施,举手投降了。
“廖姐,这位是?”一名女警好奇地询问。
“啊,我想起来了!他是梵伽罗,那个灵媒!电视上演的那个啊,《奇人的世界》!”另一名警员拍着桌子大吼。
他们都很年轻,行为处事还不够沉稳,却充满了朝气,只一瞬间就从颓靡中恢复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梵伽罗。
“我刚看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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