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梵伽罗买了几瓶矿泉水,把许艺洋带进洗手间漱口,又把自己手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冲了冲。
“以后别乱咬人,脏。”他用s-hi纸巾擦掉孩子嘴角的黑血,紧皱的眉头和抿直的唇瓣可以窥见他的忍耐。苏枫溪的血液早已腐败,味道实在是难闻。
许艺洋咕噜咕噜地滚着口腔里的水,又噗地一声吐进马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当大哥哥温柔地帮他擦拭嘴角时,他会微微眯起眼,悄悄勾起唇,仿佛一只偷了油的老鼠。
“行了,走吧,带你去兜风。夜里的景色很漂亮呢。”把几瓶水都漱光,梵伽罗才终于放过许艺洋小朋友。
两人刚驶上环城路,梵伽罗就感知到了什么,语气略显凝重:“你母亲好像出事了,我们去看一看。”
翻着肚皮瘫坐在椅子上的许艺洋立刻爬起来,目露紧张。
流线型的跑车在路边的公共停车场停稳,一大一小下了车,手牵着手走向许父的公司,尚未靠近就见一群人站在楼前的空地上,对着顶层指指点点。警察拉了一根黄线,把看热闹的人隔绝在一定范围之外,然后开始布置气垫。有好事者想往楼里闯,却被执勤的警察和公司保安拦住,很明显,这里有人要跳楼自杀。
“是你母亲。”梵伽罗抬头看向那个挣扎在天台边缘的黑点。
许艺洋立刻放开他的手,撒腿朝大楼跑去,还未靠近就被两名警察抓住:“小朋友,这里不能乱跑,快离开。你家大人呢?”
“让他进去吧,想跳楼的那个人是他母亲。”及时赶到的梵伽罗向两名警察做出解释。
“什么?那是他妈妈?他叫什么名字,我问问看。”
“他叫许艺洋,他妈妈叫陈惠,他爸爸叫许含光。”梵伽罗简短地介绍。
警察立刻打电话询问位于天台的同事,谈判专家早已把自杀者的情况都调查清楚,连忙让他们把人放进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贯穿话筒:“是洋洋吗?我是廖芳阿姨,你快上来劝劝你妈妈!”
许艺洋直勾勾地盯着天台,惨白的脸越发凝了一层霜。梵伽罗抱起他,大步走进公司,坐电梯上了顶层,又走楼梯上了天台。几名警察分别站在不同的位置,一瞬不瞬地盯着坐在栏杆上的许母,许父则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气急败坏地喊道:“陈惠,你给我下来!你发什么疯?”
“我不下来,我早该死了!许含光,你也会不得好死,你背叛了我,你这个杀人犯!”许母声色俱厉地指控,面容扭曲地痛哭。
许父慌乱四顾,生怕警察怀疑自己。若是可以,他真想一脚把这个女人踹下去,如此,她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你给我下套,想陷害我!你好狠啊!”许母还在哭,根本不听谈判专家的话。
所幸谈判专家并未注意到她有关于“杀人犯”的指控,他们以为她说的杀人犯是指她今天若是跳下去了,许含光就会变成杀害她的凶手。
廖芳作为辖区里唯一与许家人接触过的警察,也被找来给许母做思想工作。她正急得冒汗,冷不丁就看见了梵伽罗和许艺洋,连忙喊道:“你别跳,你儿子来了!”
“什么?”许母猛然回头,然后发出声嘶力竭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别让他过来!”她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而许父的脸色也开始由青转紫。他也怕,可他不敢跑,那样太反常了。
许艺洋一步一步朝母亲走去。
看见他麻木的脸和漆黑的瞳,许母彻底疯魔了,尖声改口:“你们让他走我就不跳了,你们让他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
廖芳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而许母还在兀自呐喊着:“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死在外面不好吗?我的确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杀死你的人不是我啊!你为什么只跟着我,只折磨我?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快被你逼疯了你知道吗?”
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心中的绝望像浪涛,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身体,让她摇摇欲坠。
许父真想封了她的嘴,却又不敢胡乱开口,唯恐引起警察的怀疑。
警察的确怀疑了,只不过他们怀疑的不是那些有关于杀人的控诉,而是许母的j-i,ng神状况。她似乎疯了。
“你死了就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要报仇也该找许含光,他才是杀死你的凶手!你去找他啊,你找我干嘛?我是你妈,我生了你,你知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吗?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走!你走啊!”
许母的嗓子都喊破了,可许艺洋还是在不断向她靠近,一小步一小步,不停靠近……
谈判专家意识到孩子非但不能激起许母的求生欲,可能还会导致她情绪彻底崩溃,便想去拉许艺洋,却被梵伽罗先一步挡住了去路。
只在这片刻功夫,许母已经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你走吧,走吧,放过我吧!我求你!你到底要怎样?你真的要逼我跳下去才会甘心吗?好,我跳给你看!”
她说着说着就放开了握紧栏杆的手。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想救,可距离太远,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父的眼底涌现刹那的狂喜,心中不断嘶吼:你跳啊!你赶紧跳下去啊!
可是很遗憾,梵伽罗却在此时缓缓开口:“你真的不知道他千辛万苦地跑回来,想要的是什么吗?这么多天了,他有伤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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