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犯着愁,不经意一抬眼间,忽地望见了一抹银白。
却见那踏入殿中的少女身着一袭皓白裙装,仅有的几件头饰也尽是银白颜色,在这大多魔族女子衣着都色彩深浓的殿内显得格格不入,却自显出了另一段出尘的风姿。她不具妖娆妩媚的情态,妆容亦不厚重,更衬得她面容姣好秀致,最重要的是,她眉目之间竟有三分,颇似天帝润玉。
巧合成这样的事便不是巧合了,燎原君把视线投向了坐在大殿一侧的鎏英,果然见到她隐含期待的表情。她特地寻来了神似润玉的这个少女,又让她身着白衣少戴配饰,为的就是怕旭凤因常年面对那冷冷淡淡的天帝而不喜魔族女子的妖冶,这样也好让他多个选择。再不济,哪怕将她当做当作了天帝的替身,也总比在天帝身上将自己活活熬垮了要强。
她的想法倒是没错,只是结果却并不如她所想。那白衣少女并未得旭凤什么青睐,照旧打量一番后便挥手示意她退下了。
这下不光是燎原君,连鎏英也困惑了起来。他们原本以为这女孩再怎样也能让旭凤多看几眼,怎会是这么个反应,难道是喝酒喝得急了,醉花了眼,连这女孩的样貌都看不清了?
然而旭凤倒宁可自己真的醉了,醉到神志不清才最好,因为他现下看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看得烦躁,脑中能想的还是只有一个润玉。
他那日返回魔界后曾做了一个梦,梦中润玉依稀还是多年前那温润夜神的模样,未遭后来的种种横祸,面对他时也能露出真心的笑意,会在自己对他张开手臂时因羞赧而轻抿嘴唇,却还是轻轻靠过来给他一个拥抱。
那曾是他们最甜蜜,最美好的时日。
可紧接着梦境画面骤变,一身天帝常服的润玉用那不带丝毫情愫的视线望向他。
“你喜爱的那个人应当是已经消失了,你却还执着于我,那你到底喜欢‘润玉’的什么?”
“是习惯了?又或只是爱这一张脸?”
“旭凤,你爱我什么呢?”
旭凤没有能回答出来,便醒了。
在那之后他便时常回想,自己究竟是何时,因何事而爱上了润玉,为何事到如今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他却仍是割不下,舍不得?
所以他便接受了选妃的提议,看到了那些各异的美色。只是看得越多,他心中对润玉的思念就越深重,那个问题的答案也愈发清晰。
想来最初他对润玉的喜爱本就单纯而肤浅。他爱他从来温和下弯的眼角,爱他瞳眸里星屑似的光,爱他柔滑的发丝瓷白的肌色,爱他劲瘦的腰肢纤细的手指。他不喜欢让润玉难过生气,却爱着他喜怒哀乐的每个表情。
知好色而慕少艾,在旭凤身上也同样行得通,只是又似乎是反着来的。他原本就很喜欢这个兄长,之后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兄弟之外的可能性,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润玉在他对情yu完全无知,懵懂却又期待的时候让他看到了最美好的事物,即使那并非出自润玉的本意,甚至那段回忆对他来说痛苦且不堪。可有他珠玉在前,其他的一切对旭凤而言便都成了糟粕。
所以也许就真的只是见色起意,而润玉则是他独爱的那一种。自他爱上润玉后,这世上的美色便被他区分为了“润玉”和“其他人”。布夜时点览群星的手势,行礼时翩然摆动的宽袖,困扰时微微蹙起的眉尖,甚至只是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再平凡不过的小事,只要与润玉相关,在旭凤眼中便美好得无与伦比。
根本不需要什么“适合”或是“习惯”一类的字眼,润玉对他而言自始至终都是最好的。润玉没有了他,也许真的可以再找别的什么人,把那人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旭凤不行,他就算再怎么找别的人,那人也不会比润玉更好。连尝试都不必,他就是知道。
所以这选妃选得也是荒唐,那些所谓的美人看在他眼里全都是一般无二的平淡长相,而哪怕他喝再多酒醉得再沉,也不会把哪个看出了润玉的模样,连替代都算不上,只是“不是润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泯然众人。
……啊,可那又怎样呢。润玉握着他一世一次的热爱,到头来还不是把他弃如敝屣。见了这诸多美人,反倒更让他确信了润玉无可替代,这算什么事儿呢。
旭凤想到这里终于叹了口气,拍了拍手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今日之事先到此为止,都退下吧。”
旭凤坐在座上望着殿中人包括臣子与守卫都陆陆续续撤了个干净,唯余一座空荡荡的大殿,又平白多出了点寂寥。于是他仰首饮尽了最后一杯酒,便摇晃着站起身,准备返回寝殿去了。
然而这时,先前退下的守卫却突然折返,道有位女子请见。
旭凤闻言不免皱眉,心说来的人还真是多:“不是都说了今日选妃之事已经结束了么?”
守卫还不及回答,另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
“魔尊请莫要误会,我特地下九重天渡忘川河至此地,可并不是为参与您这选妃大会来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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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有读者误会这章二凤的心情,我先在这里放一句话:一见钟情从来不丢人,那说明被爱的人有足够的魅力。而能把钟的这份情维系一生,那才是对两个人的考验。
润玉有这种程度的魅力,二凤通得过考验,我对这两个人的期待和理解就是如此了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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