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内那个甜腻的声音音调陡然拔高,原先松散交织的两种信香气味陡然融合,像是雪原的冷杉林中开出了春天的第一朵花。
“星主没事了,散了散了啊!”医者挥挥手把青龙阁的人赶走,又在浴池门口候了将近一个半个时辰,才等到星主带人出来。他扯了浴池中的帐幔为那个地坤包裹身体,只露出一截悬垂的苍白的腿。医者可以闻到他们双方的信香气味已经交织在了一起,两个人如同融合了一般亲密无间。
图尔斯未戴面具,小心地抱着人前往寝室。霍宁被他折腾得够呛,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哼都哼不出来,只是皱了皱眉头。图尔斯盯着女天乾替霍宁把了把脉,对方带着地坤气味的信香令他敌意稍减。
“这位公子只是过度疲累而已,没有大碍。”医者不敢看床上,低着头低声汇报,“让他好好休息,熬点滋补的汤水就行;另外这位公子初遭刻印,j-i,ng神疲弱,需得天乾陪伴,还请星主陪他这一夜。地坤多喜甜怕苦,就不用刻意吃药了。”
图尔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医者行礼,无声退去。他满心欢喜地扎在霍宁的颈后又闻了闻,霍宁的信香气味基调是带着点异域色彩的r-u香,地坤的信香特性让他的气味在r-u香的基础上又带着甜丝丝的蜜糖气息,若是再仔细闻一闻,就能感受到掩盖在r-u香气味底下沉而厚的冷杉香气——那是他的信香。图尔斯没忍住,凑上去舔了舔自己的齿印,受到s_ao扰的霍宁小小地哼唧一声,往图尔斯怀里钻了钻。
今夜的梦境应该会很美好,图尔斯心满意足地将自己的地坤抱在怀中,准备与他一同进入梦乡。
他刚闭上眼没多久,床前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星主,急报。”
霍宁似有所觉地咂咂嘴,图尔斯双手盖住他的耳朵,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用自己的信香气味安抚住对方,才披衣下床,在床前小心地将床幔拢好。他回头,奎宿呈上一份情报。
【皇帝起疑,携地坤宫人突访清霄宫,请星主速归。】落款是专门守在宫殿的轸宿。
图尔斯握拳,纸条在他的手中化作粉末簌簌落下。今日必是这次乾坤颠倒坏了事,他提前离席,被疑心病重的皇帝发觉了。每次他离开清霄宫的时候,会有暗卫扮作他的替身,喷模仿冷杉信香气味调制的香水,应付中人皇帝是足够的;但此次轸宿特别强调了皇帝带了个地坤来,恐怕是假夷安王糊弄不过去,必须得他真身上阵。
但是医者强调了要他今晚都陪着霍宁……
若剧情崩溃,那便随了非法入侵者的意。图尔斯直觉这次突然的信期与那个不知藏身何处的入侵者有关,这波剧情他必须走,不能崩。他深吸一口气将上半身伸进床幔,趴在熟睡的霍宁耳边沉沉吐气,与此同时他伸手揉按自己的后颈,力求激发高浓度的天乾信香将霍宁包围。
“你在此先睡着,我去去就回。”图尔斯狠下心重新拉好床幔,大步走去地道。
霍宁于迷迷糊糊间醒来,身边天乾的气味已经散去大半,令他十分不安。他随手一捞,空的。
霍宁陡然清醒,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迅速滚到床角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他缓缓扫视左右,昏暗的床幔内只有他一人,穿着xiè_yī,惯用的机关工具都不在手上。四周安静异常,东北角上方有轻而缓的呼吸声,是个高手。
理智告诉他此间是图尔斯的睡床,天乾的气味虽浅淡却始终存在,枕上被间尤甚;但是初遭刻印的本能总是告诉他,这里的天乾信香浅淡,对方早已没有停留在这里,自己……被抛弃了。
奎宿蹲守在卧房的角落,随时注意床间的响动——星主宝贝得不行的那个小地坤躺在里头呢,也不知道白九知没知道这件事……那位小公子很安静,奎宿呆着呆着慢慢地就开始犯困。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帐幔突然剧烈抖动,随后是一声轻软的“哎呀!”。
奎宿立刻作出反应,他半蹲在床前,尽量收敛自己的煞气不要惊吓到敏感的地坤,隔着床幔捏着嗓子问话:“小公子,怎么了?”
床上半晌没有回音,恐怕是那小公子又睡着了。奎宿不敢擅自去拉床幔,只得在床边多候一会。就在他以为警报解除,可以回自己喜欢的那个房梁蹲着的时候,突然间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整个床架倾倒,带着巨大而厚实的幔帐扑了奎宿一头一脸!
这个地坤是什么怪力奇葩!
奎宿感觉除了床幔之外,还有什么轻软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他没敢拔刀劈砍,生怕自己捅伤了娇弱的地坤。等他终于从层层叠叠缠绕的幔帐中挣脱出来的时候,想象中本应该坐在一堆废墟中间嘤嘤哭泣的地坤已经没了踪影,而刚刚压着自己的,根本就是一床打包捆好的锦被。
我c,ao,这个地坤是什么来路!奎宿承认自己的确大意了,但是这种大意是建立在对方是个柔弱的地坤的基础上——这家伙一点也不柔弱!
卧房中一团乱,能指向地坤行动方向的痕迹一点也没有留下,奎宿一个箭步踏出,摇动房间外的金铃:“那个地坤跑了!”
紫微堂迅速戒严,但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前几分钟还在床上沉沉睡着的地坤如同人间蒸发,从一众经验丰富的摘星楼成员眼皮底下消失了。
“他有信香!来个天乾!”奎宿突然反应过来,“有没有天乾!哎呦!”柳宿一边急吼吼地指挥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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