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先别去了,寺院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黑衣人守着,你一个人去,如果羊入虎口了怎么办”
“四皇子大可不必费心了,我只看一眼,如果有危险,我不会惊动任何人。”他的眼帘低垂,隐有水光浮现。
看着他的神情,南宫若已经猜出他的想法了,于是对他说:“我们一起去吧,你把我带上去,多少有些照应。”
他有些诧异,之前还说寺院会有危险,现在却要带上身受重伤的他一起去,说什么照应,要真遇上黑衣人,说不定最先遇害的人便是他自己。
“若是遇上黑衣人,我可不会管你。”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心中却多少有些暖意。
叶父虽然对他好,却忙于政务,加上久居寺院,他也很少来,而叶家的其他人,大多对他冷眼冷语。眼前的人,本不必跟着他冒险,却选择与他同行。
他站在洞口抱住了南宫若的腰借助腾蔓运用轻功缓缓跳出了洞口,飞越至悬崖之上,如此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眼前如薄雾飘浮的是谁口中呼出的气息,活了十六年了,还从未与任何人这般亲近过,如此暧味的感觉让叶婧衣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反观南宫若,一脸若无其事的将脸转向别处,面如冠玉,丰神俊秀,气定神情。
到了悬崖上面,他飞快的放下南宫若,仿佛对方是什么洪荒猛兽般,动作之大引起了南宫若略微的不满,两个人却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随后二人飞快的走向寺院,途中没有遇见一个前来寻找他们的人,黑暗中的森林y-in森得吓人,路上的树木影影卓卓如鬼魅殷,仿佛随时要伸出手来抓走路人的魂魄。
第九章 悲伤
慈云庵快到了,可叶婧衣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像夏日里的炎风,闷得他喘不过气来,结局如何,其实他早已经知晓,可是心底却总有一个声音让他不要相信。
他的心中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在进入寺院看到那两具被白布所覆盖的尸体,他的心还是猛然悸了一下。那两具倒在血泊当中的身影,瘦弱得如同死去多年的尸骨,若不是身下的鲜血召示着一切,恐怕见到的人都会以为是两具死去多年的老人。
两个老尼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半只脚都已入了棺材,却还要遭此厄运,被人杀害,如此不得善终,让一直将两个老尼姑当成母亲的叶婧衣情难自持,他捂着脸,侧过身去,低低的抽泣起来。
两个持剑的侍卫站在尸体旁边正昏昏欲睡,其中一人听到脚步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随既看到南宫若后,还没出声,已被南宫若的一个手势制止,侍卫拉起另一个还在熟睡中被叫醒后仍然摸不着头脑的同伴,两个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若不是他躲在这间寺院,恐怕这两个女尼姑会安祥的圆寂于寺中,而不是被人残忍的杀害,看着老尼姑们紧闭着的双眼,内疚悲伤之情油然而生。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过往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五岁入寺院,还不会洗衣做饭,她们手把手的教他挑水,念经,洗衣做饭,十一个春百秋冬,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清冷的寺院中给他温暖与关怀,如同慈母缝衣,情感似线,绵绵不绝,他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真正的母亲,如今母亲们却因他而死,怎能不让他悲痛。
他缓缓的蹲下,抓起了其中一位老尼的手,手上干枯暗沉,如枯木殷瘦弱的手,却在他年幼时抚摸过他的脸庞无数次,肖瘦的双肩不由自主的轻轻抖动,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有一双温厚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转头,看见了南宫若面无表情的脸,他以为他和那两个侍卫一一样,走出了这间房,却不知他还在。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擦干净脸上的泪迹,转头不再看对方。
南宫若沉下眼帘,看向手下的叶婧衣,虽然对方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对方那头毫无贵饰的如墨青丝,以及青丝上一根暗沉的木簪,还有前方那英气逼人光洁的额头,他的眼神柔和,目光深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从身后亮起了一片火光,为首的楚云站在了南宫若的身后,刚巧看见南宫若的神情。
楚云的神色暗然,两个守在寺院中的侍卫回报叶婧衣和四皇子同时平安时的喜悦被冲刷得一无所有,那只搭在叶婧衣肩膀上的手分外的刺目,他目光深远的看向一高低、一站一蹲的两个人,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隔绝了所有,让任何人都无法侵入。
随后,在楚云和南宫若等一干侍卫的帮助下,找来了木材,将两位僧人的遗体烧掉,火光照在叶婧衣的脸上,如浮影般轻轻跳动,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一队人连夜回了西洲城,南宫若回了自己的府中,楚云带着几个人送叶婧衣回家,在叶府门外,敲开了叶家的大门,下人们惊动了叶子愉,同时也惊动了唾眠很差的韦露。
叶子愉只披了件外衣便走了出来,看到神情淡漠的他,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此时,韦露跟了出来,同样披了件外衣,看见他便开口骂道:“没规矩的野丫头,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强压下心中升腾起了怒气,两位老尼的死已然让他身临崩溃边缘,他眼神凶狠的盯着书露,手指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软剑。韦露看见他凶狠的眼神,刚升起的怒意消了大半,心惊r_ou_跳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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