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去,心不静,浅沉吟:
“更深风止春幡住,人面知何处?落红无计恁阑珊,犹见故园明月、笼清庵。
昔亭下枕花y-in醉,闻子规声碎。而今魂上恨离天,不堪再当月下、忆初年!”
燃烧的笺纸缓缓飞落,没于早已冷去的灰烬中。缘已尽,情不堪,惟余此意,愿能慰斯人在天之灵。
远处早鹊两三声,晨曦已现,这等安谧日子,却不知还余几何?
天色微亮,禹弼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郎君如今,也是时当为后计做打算了!”
抬眸间,见一抹褐色闪过,便闻鹃啼数声。
禹弼似有所动,叹道:“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郎君入梁已七载,难道不思归?”
听者一震,望天不语。
禹弼进而道:“殿下乃蜀中世子,怎可久居他人域下?更何况,二王子如今已长成,于情于理,也该替兄长分忧!”
南宫霁面色一滞:“二弟?怎可。。。”
禹弼放眼西望,面色沉重:“为全大局,殿下不可显优柔!当下历经羌桀之离间,加之周淮安一案,天子的猜忌,已是日甚一日!殿下若再不设法脱身,时局恐愈发于我不利。”
一抹苦笑浮上嘴角,南宫霁喟然一叹:越凌对自己的猜忌,原早已人尽皆知!自羌桀离间事起,他虽口称不疑,却一再遣使入蜀,实为探听;周淮安一案,他以退为进,实则步步紧逼;到如今,他更是连辩驳的余地都不留与自己!思来怎不教人寒心?
只是说起后计,南宫霁不禁蹙眉:“眼前之困未解,却言后计,先生不觉无稽?”
禹弼摇头:“郎君福泽深厚,自可逢凶化吉!”
南宫霁一怔:“先生是听说了甚?”
禹弼捋须:“郎君无须多虑,但静观其变即可。”
南宫霁自以为此乃宽慰之词,却岂料不出数日,此言竟果真应验了!
这日,王昭明亲自登门,称前案已查明:所谓以词传情一事,实乃子虚乌有!
南宫霁欣慰之余,心内却犹不平,问道:“既如此,当初又是何人欲加陷害?”
昭明一沉吟,答曰:“此事,尚正细查。”顿了顿,又劝道:“郎君既已自清,还是置身事外为好,万莫执拗!”
禹弼见状,适时岔开话,问起张令其。
昭明答曰令其与映秋传递私物与银钱是实,此举已越宫规,当受些薄惩,然顶多也就三五日,自能得释回府。
昭明既去,南宫霁一时凝眉不语。
禹弼知其不悦,然当说的话,自还要说!遂道:“事既已了,郎君可还莫忘择时入宫谢恩!”
南宫霁拂袖:“谢甚么恩?”
禹弼正色道:“郎君莫任性,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语中自带教人不得不从的威厉。
亦师亦父,竭忠尽智!为护少主,苏禹弼这些年,可谓费尽心力,因而南宫霁,素来是由心敬之!方才之言,不过是一泄对越凌的怨怼,实则禹弼之言,他终还是会听从。
只是当下,南宫霁心中尚存一惑,如今事已过,想来禹弼也无须讳言,便道:“先生前番便言此困可解,究竟有何玄机?”
禹弼笑道:“此事,合当谢一人!”
南宫霁奇道:“何人?”
禹弼道:“吕谘吕相公!”
南宫霁一时不敢信:吕谘素来与他无交情,当初还曾力主驱他出京,当下却如何肯为他言?
禹弼道:“好在吾私下与吕府素存走动,只是吾此求,吕公当初未尝肯轻允,因而才未先行告知郎君,免得多生枝节。”
南宫霁疑惑道:“此事牵涉天子家丑,凭吕公之谨,缘何甘冒此大不讳?”
禹弼捋须但笑:“郎君难道忘了,吕公前回是因何罢相?”
南宫霁稍一忖,恍然道:“如此说来,吕谘此回,实是为报那一箭之仇?!”
禹弼颔首:“吾自知悉此案背后,皇后或是主谋,便料想吕公应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霁心中犹觉不定,道:“然而仅凭他吕谘,果真能撼动中宫?”
禹弼道:“此便难说了,吕公虽不乏手段,然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又是先帝遗旨所立,绝非轻易可憾;且言之,此案所涉本是天子家私,今上若为颜面而护短,也是常理。”
南宫霁叹道:“然若林后不倒,我南宫府今后恐难得安宁!”
禹弼踱开两步,凝眉道:“正因如此,这汴梁才愈发不可久留!如今大王已纳臣下之谏,将伺机上疏奏请,以二王子入京为条件,换取郎君归蜀!”
诚如昭明所言,三日后,张令其果真得释,虽是受了些皮r_ou_苦,然到底无性命之虞。听他回禀,此案现已由入内都知秦茂勋亲审,令其与映秋虽是受了刑,然宁死不肯牵累家主,原以为此回必然凶多吉少,却未想竟还能活着出来!
南宫霁道:“那信上的笔迹,终作何定论?”
令其道:“细处不知情,只出来时,听得私传,似是已查得有人冒充郎君与昭容笔迹,作了那两词,而此事,背后或尚有人指使。”
南宫霁道:“可闻得坤宁殿动静?”
令其摇了摇头:“未尝听闻!然有一事,还容小的一提,虽说小的受审时已将与昭容宫中的来往揽于自身,然实情毕竟知者甚众,难免昭容或会宁殿宫人受威吓之下,有所失言,因而郎君还应早作打算。”
南宫霁苦笑:“此事无须你说,想来依宋昭容的性情,便是不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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