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里柔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想。
身体晕倒,被绳子绑住,身边还有血腥味极重的马匹,可能将会很快引来林子里的野兽吧,他将被这些畜生撕碎,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娘子真的是无德又残忍。
好累啊,他不想爱他了,只想恨他,让恨意冲天,化作厉鬼,扰得他此生都不得安宁,此生都后悔将他始乱终弃。
可是、可是身体又迟钝地慢慢感觉到束缚他的东西渐渐不止是绳子了,还有人的躯干、双臂和双掌,他好像被驮在一个人的背部,那个人的身体的味道极其好闻,有点像少爷的。
里柔贪婪地努力呼吸着,努力辨认着,但晕倒的身体比意识迟钝一百倍,里柔分辨不出是不是苏宿文在驮着他。
他也没有自信心去肯定苏宿文可以驮着他。
即使知道这个林子人迹罕至,刚刚呆的地方又是在林子的最深处,幸运地被陌生人救助的这种事情不亚于天方夜谭,他还是无法肯定是苏宿文带他移动。
因为没理由的,如同现在他对苏宿文恨之入骨一样,苏宿文肯定也对他烦恨入骨,所以苏宿文没理由会救他。
那驮着他的人好像动得很缓慢,喘息得很厉害,后面仿佛还焦急又烦躁地发脾气,低声哭泣起来。
那哭泣的声音很熟悉,像极了他家少爷的声音。
但那哭泣的感觉很陌生,他家少爷一向有主见,总是不慌不忙地笃定做事,在懂事后,唯一哭过的时候只有在老夫人死去的时候。
在老夫人死去不久,老爷把少爷赶到远方偏僻的老家,少爷也没有慌乱,反而越来越坚定地做自己,不顾别人的窃窃私语,毅然穿上女装,开开心心地每天如女子一般打扮,焕发光彩地好好生活。
这样的少爷,怎么会在这时候哭呢?
不会的。
里柔质疑着,但那哭泣的动静一直在持续,他终于被这种声音吵醒了。
睁开了双眼好久,意识才逐渐能清醒流畅地感知四周的时候,里柔这才确认自己是真的被吵醒了。
映入眼帘的真的是苏宿文,耳朵里已经没有苏宿文的哭泣了,只有苏宿文费力的沙哑的喘息声。
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眼,看着看着,里柔的视野却又朦胧了起来。
里柔哭了,无声地哭,但哭得厉害,泪水迅速打s-hi了可以流淌而过的地方。
他渴求的人没有抛弃他,为什么会没有抛弃他?为什么?
身体饥肠辘辘,嘴唇干涩得起皮,里柔难受又煎熬。
“你哭什么?是怕我对付你吗?还是在想死掉也挺好的,起码能够解脱,所以后悔没能轻松地死去吗?”
里柔听到苏宿文干哑着细弱的嗓门,语气冷淡地说了上面的一句话。
这是苏宿文罕见的不装y-in柔的时候,无论是谁听了,都会知道苏宿文是男人。
现在的苏宿文非常陌生。
但也正常,经历过人生动荡,多多少少谁都会这样,特别是在造成苏宿文人生动荡的罪魁祸首面前,也就是在里柔面前,苏宿文那种变化会更加明显。
“……”里柔想发声,但身体可能睡得太久,突然失声了,努力了几下都吐不出字句,无助又羞愧的自厌情绪又上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嘴唇边忽地被抵上个水袋,里柔还听到苏宿文干脆利落地说了句不带情绪的命令:
“喝。”
里柔下意识地便张开了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喝了好长时间,一口气把水袋里满满当当的水都喝完了,喝完身体不但有了满足感,还仿佛因为喝得太多,涤荡着冷水的清冷气息,把体内的燥郁都驱散了几分。
第4章
喝完水,里柔变得空白的脑子得到了片刻的安宁,苏宿文倒是望着密密麻麻的树林,越看越烦躁。
似乎是憋了又憋,没有办法了,苏宿文才问的:“喂,你还记得进来的路吗?”
对于苏宿文的一切,里柔都会去注意,现在也是,苏宿文一说他就脑子转动起来了。
原来是迷路了。
那驮着他出去,不是想救他,是为了有个指路人吗?
里柔的眼眸里少量的光芒迅速又被仿佛无穷的黑暗吞没。
“我不记得了,我进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出去。”里柔轻松地说道,毫不在意会再次激怒苏宿文。
苏宿文明显刚刚的冷静是表面的,听了里柔的话后,眼眶迅速红了起来,道:“你别太过分。”
那红红的眼睛,像是哭过一样,在苏宿文那张j-i,ng致的脸上格外摄人魂魄,里柔不由得看得入了神。
他想,他真是应该划花苏宿文的脸,不然自己再恨苏宿文,也会忍不住欣赏苏宿文的美。
脑中混混沌沌地划过不少对苏宿文危险的想法,良久,可能是大脑不想他一直y-in暗下去了,大脑忽然浮现他刚刚迷迷瞪瞪的时候听到的像是苏宿文的哭泣声。
“不久之前你有在哭吗?”里柔迷惑地问道。
苏宿文迅速扭转身体,没让里柔再看到他的脸,既像是在平复心情,又更像是被说中了在躲避。但奇怪地是,片刻后苏宿文承认了,与他那有点女性娇气的外表配合起来,居然很是和谐。
“是又怎么样?!”
里柔听得心跳瞬间加速,明明自诩是忠仆,但想到苏宿文也有体验难受的时候,就格外快意,他刻薄地训导:“我们之间谁才过分呢?是你啊,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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