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优雅地伸手烘干,侧脸在灯下线条如刀刻,“他和家里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美好的。这个所谓小圈子,本来就功利得很,在乔家就更加了。连血缘都可以量化的家庭,你觉得呢?”
林晏一开始重遇乔屿,可能还有黎昭前半句里的错觉。
但后来他恢复了记忆,再加上乔屿自己都不察觉的小细节,他也明白乔家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么光明完美。
毕竟“完美”一词,早就被逼成了一个病态而狭隘的词汇。
可是真正的乔屿呢,又经历了什么?
林晏想起昨晚夕阳下安眠的青年,没有说话,身后忽然有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江.....林晏,你怎么也在这?”
洗手间里的两人一回头,岑榆笑容纯洁地走过来。
林晏道,“没什么,洗完手遇到黎先生聊聊。”
他眼尖地注意到他包着纱布的右手,才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手怎么回事?”
“只是一般烫伤啦。”岑榆和黎昭点了点头,才把岑榆拉走。
黎昭刚伸出去的手捂着嘴,假意咳了一声,“......”
这不能怪他吧。
门外,岑榆和林晏并肩往回走,相比林晏对他手伤的关心,岑榆显然乐观得可以,“我刚看到乔屿是和你一起来的,我就知道他会找到你的。”
“?”林晏步子一顿,“你认识他?”
岑榆是他少年时的大提琴私教。
抛去这层不说,岑榆自己也算是个世家子弟,是因为两家有交情?
没等他想出来,岑榆便给出了他不可能想出来的答案,“他啊,他也可以算你师弟吧?好有爱啊。”
林晏没空吐槽他对师兄弟恋的执念,满眼惊讶,“!”
“你家不是出事了吗。后来没过多久,他来找我学琴来着,我当时都惊了.......”
两人沿着长廊走着,岑榆是个没心眼的,还没走到宴会厅就竹筒倒豆子地把乔屿卖了。
“我就知道命运不会舍得拆散你们的。”岑榆拉着他说了一路,看到宴会厅掩着的门,忽然想起来,“对了!”
林晏看他拉着门却不开,疑惑道,“什么?”
“今天他替我拉琴来着,你不能错过啊。”岑榆笑着回头和他说,完了一手推开门,刚才被门隔断的旋律流泻而出——
高贵而隽永的旋律带着难以名状的悲伤。
林晏脚步顿在门边,满眼都是台上那个人。
聚光灯下的乔屿坐在椅子前沿,左手持琴,右手拉弓,看起来清贵而完美。
不少人看得痴了,略显生涩的琴音也无人注意。
只有林晏在用心听——
是《萨拉班德》。
他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一碰一个人,引来对方咒骂,忙道,“不好意思。”
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林晏一抬头看到温韫,摆手道,“没事。”
台上。
乔屿注意到了门口的s_ao乱,抬头一眼看到了满脸无措而不自知的林晏。
刚刚都在关注他的来宾们表情回过神来,眼看着那个看似冷静而克制的人脸色变了,匆匆拉完了最后一段,便朝他们点了点头,下了台,在昏暗的烛火中穿过人群,搜索那个门边的人。
“晏晏。”乔屿刚差点撞到几个人,还好他本能地在控制自己,才没发生意外。
“嗯。”林晏看着他走来,下意识回答,语气听着好像没什么。
只是乔屿一直留心他,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下唇和手都在微微颤抖,连声音也是带着抖的。
乔屿下意识侧身挡去了台上他们搬运大提琴的动作,低头看他,“回家?”
林晏甚至都没别的j-i,ng力去思考早退的问题,便潜意识地“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林晏和乔屿坐在后座,乔屿刚上车便收到一串n信消息。
[私聊:林书]
[林书:不要拉!]
[林书:不对,今天25了吧,婚礼该快结束了?]
[林书:完了完了,我偷报告被关了禁闭,陆哥带我我才出来的。]
[林书:少爷没事吧?]
乔屿,“......”
他已经拉完回家了。
他读到最后那句话,下意识去看怀里的林晏。
林晏感觉到他低头,抬起头来,猫儿眼里眼神清明,看不出异样,问他,“你和岑老师学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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