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散了,常易跟随许泽进屋,看他睡下才出去往自己院中去。
明亮月光照着廊下,却见许诺正站在院中花亭处,看着夜色中看不甚清楚的几株花草,神色甚为严肃。
常易不好避开,行礼道:“大伯,怎么还不睡?”
许诺瞥了他一眼,笑容间藏了几分忧心忡忡:“有心事自然睡不着,你快去休息吧,怎么说也赶了好几话,只是敲击栏杆的手指顿了顿,常易感觉出了,疑惑道:“大伯是在担心什么吗?”
许诺并不答话,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似是自语一般的道:“也说不上是在担心什么,只是总觉得百容明日去怀安寺见祟王秦毅这事有些不妥。”
话题只要一扯上许泽,常易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紧张,忙问道:“大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百容去怀安寺见祟王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皇上对秦沭下手,没错吧?”
常易点了点头。
许诺:“可是,秦沭又是怎么想的呢?他是不是乐意见百容这样做?现如今我们只听了秦沭的一面之词,便认定了皇上会对秦沭下手,秦沭跟百容生活了四年,他们之间有感情是正常的事情,秦沭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我身为一个局外人,却想不透这个理由,有些担心百容会不会关心则乱。”
常易道:“大约是因为四年前先皇曾对容王下过手,而皇上未曾阻拦过,这件事情让先生感触颇深,难免在判断上失了偏跛?大伯是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你想想。”许诺翻身从栏杆上下来站靠在柱子边上,皱眉道:“容王殿下这么小小年纪,便能让皇上那难以启齿的g廷秘辛泄露出来,过程当真是他说的那般简单?更何况我许家多年前也算是官宦人家,g中规制还是清楚的,太医院规矩严明,怎么会有忘了收卷宗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这忘记收的,还是皇上的卷宗?你不觉得这有点太难为太医了吗?圣体恙情卷宗泄露,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谁敢这样粗心?况且俗话说三岁看到老,皇上小时候我是见过的,并非是那不肯追究缘由只看表面断言的人,这种事情,他当真不会查这事是谁出的手?那小殿下又是怎么撇过去的?这些问题细细一想可都不简单啊。”
“那大伯的意思……?”
许诺/gt;着下巴看着庭院中被风吹过的花草,道:“我只是觉得蹊跷的厉害,或许……这事情并不是容王所言那般……。”
“可是若不是容王所言,那这秘密又是怎么泄露出来的呢?”常易追问:“这事情连朝堂都吵过了,太子一事已经被提上了案程,总不能是空x来风吧。”
许诺看着常易道:“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皇上子嗣无望,这是多大的事情,这一朝被捅出来完全可以直接动摇了皇家g基,如今新皇登基不过四年,朝中局势还未大定,这么下去免不得要大闹一场,更何况此事一旦闹开,皇上的选择便只剩下两种,要么退位让贤,要么立皇太弟,可现如今还能被立为皇太弟的王爷又剩下了几个?并非是我小人之心以人度之,只是这种事情太过明显了啊。”
常易回想了一下那密信上的说法,过继太子一事被秦沭轻而易举的一笔带过,显然不想多谈,如果说秦沭是故意的呢?
常易越想越心惊,唏嘘道:“不过说起这事来,当年容王被过继于先生名下,这样看来可还有被立为皇太弟的可能?”
许诺一听他说,顿时化作一声冷笑:“你既然提起这事了,我也就直说了,此事本就奇怪,当年容王就是再不受先帝待见,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皇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过继给百容一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书生,呵。”
许诺轻轻摇了摇头:“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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