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的风俗一向是送爱人结鸟的,可还没见过在婚宴上带着这东西的。
平时听他名字的人多,见他面的少。再加上这亲事一早就传遍吹龙,所以来凑热闹的人排满了整个街道。清雪之着实过了一把状元的瘾。他坐在马上,fēng_liú倜傥,却少了平时的媚气,多了几分英朗。本是伪装成柔弱无骨的模样,却不知不觉真的成了依附别人的人,清雪之在心里已经默默的检讨了。
这一次如果是诀别,那么自己也该做回曾经的萧祈了。
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清雪之带着自己的新娘回了醉红楼。
应这名字,醉红楼远远看去竟如燃烧了一般。从上到下都用红绸铺就,在冬雪的肃穆中独自热闹。来见礼的都是江湖中人,还有清雪之生意上的朋友,本来应是繁杂的地方,却并没有特别嘈杂。清雪之牵着新娘进门,来到正堂中央。靡音遮了面纱坐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人。果然夜摩雅来了。他换了衣着,换了面容,却换不了那双眼。勾人的眼,如今却平静得如死水。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却也没有焦急。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夜摩雅就在人群中,却又仿佛和人群分离开了。
吵杂的音乐,轰鸣的鞭炮,还有不断此起彼伏的笑声掌声,都衬得清雪之脸色越显苍白。也许是天寒地冻,也许是睡得不好,也许是紧张这个大喜的日子。
无父无母,只拜天地。
跪下的一刻,清雪之忽然严肃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换了个样子。
向天三拜,清雪之的心已经到了喉咙,手心冰凉。
没有。夜摩雅没有出现,也没有阻止。
夫妻再对拜三次。清雪之屏住呼吸,弯腰低头再抬起,微微晕眩。
依然是没有。这就是答案。
站起身来,几乎踉跄。不远处的结鸟仿佛注意到他的异样,歪了脑袋。
符伸手撑住他,柔柔的喊了声:“夫君。”
清雪之露出笑容,艳如桃李。“今晚不醉不归。”
靡音的赌输了,可他难过却不是因为这个。清雪之笑出声的时候,酒坛子被送上来的时候,四周开始才吵嚷的时候,夜摩雅默默地转了身。
靡音也起身。这杯祝贺的酒,靡音实在喝不下。
并不是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
明明他们爱着对方,明明可以在一起的,却还是各分东西。
清雪之决定的事,不会变。那么就真的再也不见了。靡音想赢得这个赌,却连彩头都没管。他只是想让清雪之幸福。
夜摩雅换了容貌,所以没人注意到这就是新任的夜国皇帝,高贵非凡,天恩神授。他只是拎着一只酒瓶,偶尔喝一口,不见醉,缓慢的行走。靡音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靡音想起夜摩雅的笑容,总有那么点不怀好意又狡黠莫辨。这笑容大概从此也失去了。他已经走上了那个位置,和现在一样,冰冷孤高,远离喧闹。
后来听说,那天清雪之把他私藏的桃花香酒都搬了出来,一坛一坛的如水般灌进嘴里。他自始自终都是笑意涟涟,目光清明。人人都说雪之千杯不醉,实在好酒量。清雪之在送走宾客后,打开了鸟笼,将两只结鸟放走了。
红烛垂泪,他也和之前的岁月做了告别。
靡音不想去看这样的清雪之,于是缩在清泉宫专心的等过年。
夜摩雅已经回了夜国,九曲朔又总是一脸喜气洋洋,他俩大概谈的不错。真不错还是假不错那?夜摩雅的确不再如之前那样莫测高深的笑了,可骨子里他还是狐狸一只。
九曲朔用登基后的一堆许诺换夜摩雅的支持,只等夜摩雅回去后再通书信。这方法是不错,但也太容易留下把柄和改动的机会了。靡音特意见了一次沈玉湛,让他暂时“矜持”一些,以便九曲朔放松警惕。毕竟梅宫这么快就帮忙,实在不符合梅易初一贯的行事风格。
沈玉湛是打着“奉梅君旨意”的旗号进宫的,所以不会有谁特别注意。
靡音交代完了,沈玉湛站起身,然后又直直的跪在地上:“请您尽可能留着七王爷的x_i,ng命,这是玉湛唯一的要求了。”
“这是自然。你快起来。”靡音没想到,沈玉湛会特意给九曲朗求情。
“我已经不能回七王爷身边了,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你不怕你们宫主生气吗?”
“宫主不会在意的。”他倔强的别过脸,说:“他要我去五王爷那里。”
只是平时沈玉湛和靡音偶尔传递的消息,梅易初竟然能和靡音想到一起去?靡音是考虑过,是不是要自己去探听下九曲望的心思?可是无觞一直反对。看来梅易初也是明白他的想法,才让沈玉湛替代了靡音。
“九曲望不会怀疑吗?”
“五王爷对枕边人戒心很小。而且他之前就对我有念头,这正是好机会。”
靡音想问,那你自己怎么看?可终究没问出口。
梅易初给他的任务,和靡音给符的任务,说到底是一样的。又何必假装为他不平?
沈玉湛分明是感情丰富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九曲朗求情。哪怕再不喜欢,停留一阵子也会有感情。这是他的缺点,却也是他的优点。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心,所以他成功的几率很大。梅易初就是看中他这一点吧。
“这里的梅,和梅宫的比,如何那?”沈玉湛眉间有愁,语气平淡:“我已有十年没有回去看过了。”话音未落,人已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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