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察觉楚然苏醒,语带喜悦:“楚然?”
楚然眨了眨眼,示意已经醒来。想开口,又觉得喉咙一紧。月河马上松开他,下去找来茶水才扶他起身,喂到嘴边。“你已昏厥一日余……”楚然喝下茶水,才觉得有了几分实气,再不像刚才那般缥缈无助。
“有治吗?”楚然吐出三字,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日复一日的复诊时候,对着穿白大衣的老头用肃然起敬的语气讯问自己哪年会死。
月河点头,有点郑重其事的味道:“君上一定有办法。”
有办法?有办法他还拖着,那就是说真如他们那四个字“时间未到”吧。楚然不做声,竹赋送来用药材煮的清粥,米粒少的跟猪八戒吃过的似的。月河用汤匙搅着,一勺一勺喂给楚然。清雪之进来时,竟被这情境惊了似的,一反常态的没有出声。
“小然,你怎么好好的就病了那?”清雪之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捏住楚然的手心。“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楚然说:“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不怪你。乌帝有没有派人找过你?”
清雪之看了一眼月河,见他不露声色,便带着复杂神色说:“来过。好像已经知道你生病的事,派御医来弹,但都被他们挡了回去。”
楚然垂目,然后说:“墨椿那?”
月河说:“领命回去受罚,顺便向君上汇报这事。”
清雪之叹气:“这种时候你还c,ao心?好好养身体才是。再怎么说乌帝也不敢随意闯进来。而且现在阙羽里面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他没有时间过来。”
“又……又是怎么了?”说了几句话,楚然就觉得气息不畅。看来还是有点勉强,而且低烧不退,要是继续下去也确实凶险。
清雪之说:“玉王爷多年经营,手中早已掌握几位机要大臣,如今和国忽然在边境屯兵,守关大将又忽然遭人暗杀……”下面的话,不用他说,楚然已经明白。相比玉王爷是想夺些边关兵权作为依仗。不过和国与乌国向来交好,忽然屯兵,实在有些蹊跷。玉王爷会为了夺权通敌卖国?还真当乌帝吃素吗?
楚然说:“让玉王爷做到这一步……墨椿真是厉害。”
月河扶着他躺好,说:“墨椿已被你遣回,所以玉王爷那里还有些吃不准。如今阙羽风声鹤唳,倒真是全部眼睛都盯着这里。乌帝的人绕着不走,就想看看优昙公子是不是真的病危。”这种时候病倒,还真是会挑时间。楚然心里苦笑,他才不想那,可是这身体实在没办法。
楚然说:“这时候还真得真假莫辨,不然我等不到帝千岁来救了。”
清雪之本皱着眉,听他打趣也松了一口气:“放心,有流云的人守着,那些人不敢靠过来。乌帝那里,我会拖一阵子。”
“你别自己惹麻烦才好。”楚然心知清雪之机智过人,又惊才艳艳。但他处事张扬,又只是一介平民,还是不和政治瓜葛才好。
清雪之莞尔一笑:“我若身陷牢狱,你不正好英雄救美?”说完轻步出去。
四下无人,月河才说:“这隐疾,到底什么催发?我想了许久,还是不知。”
楚然暗暗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吃了十年的丹药,没想到还是发了。”如果不是在帝千岁这里拖着,或许两年前就死了个一干二净。帝千岁曾说楚然吃下的药都是毒,那么后面吃的那些那?会不会也是?无觞给的药就如他的人,是毒,也非毒。拉着,拖着,让你离了它浑身不自在,越是想摆脱越不能。
月河说:“换了别人,身染恶疾,必苦钻医书寻找良方。尤其是千岁宫中,丹药随处可见,药书更是平世罕见。却不见楚然心动……如今……”前半句是平铺直叙,最后一句却带着三分责怪,三分埋怨。楚然抬眼看他,忽然觉得这四十有余的人,倒是可爱。如果旁人看月河,初看只觉得温婉可亲,再近却发觉他的亲疏有度,其实x_i,ng子微凉。但如果真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却是可以百般亲近百般宠溺的。一分一毫都不会让人尴尬,只觉得软若棉絮亲如阳光。比如以前的星川,比如现在的楚然。
楚然说:“月河,你知道我那时候想什么?”他顿了一会,月河的眸子认真的看过来,方才的感情也一并敛了起来。楚然才说:“若这是无觞下的毒,我宁可留它。至死方休。”
月河忽道:“楚然!”
楚然轻轻一笑:“或许这病突如其来的凶猛,也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无觞该不是下了奇怪的药,不许我动别人的心思吧?明知不可能,还是觉得自己这心思好笑。月河,你就当是玩笑,听过笑笑就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等帝千岁来说吧。”
月河听到这里,竟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楚然不是轻言感情的人,他平日总是安静,连情绪都只能从眼神中窥视。但他如今说对月河动心,让人无法一笑置之。这种情形下,楚然的安危自然被月河挂在心上,不能替他疼,不能救他苦,却还听他安慰,更得到真心一语。如此,便是死也觉得甘心情愿。月河深深呼吸,将乱了的心神重新平息才说:“我出去看看外面情况,你先休息一会。”
楚然说:“好。回来时把星川带来吧。”
月河,我对你动心,算不算是对无觞的背叛?但,动心和动情是两回事。我知道自己能放多少心思进去,如果太少,你也只能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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