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泥溅谁人知(二十)
为何周楚为会称呼我为碗母儿!
心中的惊愕瞬间压过ròu_tǐ上的疼痛,我正想抬起头去看他,可身子却仍旧无法使力,耳边只听周楚为一声命令,两名侍卫即冲过来架住我胳膊,三两下我便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一路往酒宴现场蛮横拖去,我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神马状况,随着啪声响起,一股火辣陡然挥落上左颊,竟是有人打了我一记耳光!
下意识便是发狠死瞪了回去,却是在看清眼前人时转瞬愣住,他就这样铁青着脸,冲着我怒声斥问:「你好大的胆子,竟因忌妒而生这种阴险恶毒之计!你害了她没了眼睛还不够,难道非得弄得她毁容了你才甘心?」
这演得究竟是哪齣跟哪齣?我是怎幺听都听不明白,茫然的同时,此时又听那人开口,嘴里的台词是熟悉到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天穹,你也别怪她,想是她也觉得妾身与她长得相似,才会出此算计的,以为只要把妾身面容毁了,你自然就会回到她身边的,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况且,她对你也是用情至深,俨然是极为恋慕的……」
紧接着那与记忆中万分吻合的清冷语调便也回了,蓝天穹就跟套好台词似地哼笑着,「恋慕?若是这种恋慕不要也罢!以前看走眼也就算了!现在光是想着就叫人感到噁……」可他话说到这里,却是蓦然打住,整个人僵直着,面容渐渐从怒气满盈转而成为迷惘困惑。
眼下我整颗脑袋是一抽一抽的,大量片段记忆陡然涌现,如海波巨浪一下又一下地扑打进整个识海,泛起剧烈摇晃,叫人疼得要命,连站都站不稳,只觉天旋地转,头眼昏花。
我想此时的我应当是晕倒了,原以为会眼前一黑,可是记忆仍旧是在奔涌着,想停也停不歇。在那逐渐清晰的破碎记忆里,除了我与蓝天穹上一世相处的画面之外,也有一些颇为陌生的片段,想必就是顾敏敏的记忆了。我看到蓝天穹冲着正躲在树林里哭泣的她微笑,嘴里说的还是那句委屈不委屈的熟悉八股老词;我还看到他们在大雪里玩丢雪球,蓝天穹摀着她的手是一脸虔诚珍惜,温柔的吻就这样朝她唇畔印上,随着情到浓意处,是一路缠绵往下,越陷越深,一池春水起伏蕩漾,被翻红浪。
而那样的敏敏遇到这种事还是一样一脸傻呆样,一下就奋不顾身栽了进去,直到现在恐怕也从来没有长进过,仍旧笨得无比、蠢的可悲,难怪还会栽在同一个人身上两次,根本就是典型的狗改不了吃屎样,可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诚如洛子决说过好几遍的,这都是你活该,你怪不得别人,愚蠢如她,愚蠢如我,也只有到此时此刻才深深认同这句话,不得不承认这惨忍的事实,承认自己注定无果的执念与妄想。
我以前从来把月老口中的顾敏敏当故事来听,而今所有记忆再经历一次,那所体会的感受,自然也是与往日大相逕庭了。
结果顾敏敏不小心有了孩子了,她以为蓝天穹会高兴的,可却因为钕渚的出现全变了调,蓝天穹不要她的孩子,不要他们的孩子,而且还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我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跟蓝天穹相处太久,因为我保证我是绝对会步上顾敏敏后尘的。我已经可以完全感受到顾敏敏的绝望了,那种近乎于空洞失神的抑郁感,那种注定只能认命当炮灰的惨然。如今的我毫无疑问是再度重蹈覆辙了,想想也蛮搞笑的,他们竟然又说了相同的台词,做了相同的动作,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为什幺会变成这样,总觉得也太过刻意了……
「……你果然是什幺都想起来了呢,碗母儿。」属于钕渚的轻柔嗓音蓦地便在耳边响起,使我登时回神,一张开眼,这才惊觉自己已成了叩首姿势,此时又听她道:「反正等会儿便要送你上路了,趁这机会,我们还是来说说心里话吧。」
我仰起头,这才惊觉此时已处在一个类似囚牢的空间之中,整体唯一的光源只有一个正燃烧的金炉而已,而钕渚就这样居高临下地坐在一把握椅上,一旁除了那金炉外,自然还是站着个侍卫的,可那手里持着却不是平常所配的长剑,而是一把行刑用的大刀。
钕渚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了。
见状,我以为我会很害怕,可不知为何却突然很想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你什幺时候变得那幺恨我了,我怎幺都不知道。」
「其实原本也没那幺恨的,只是新仇加旧怨导致的,」钕渚眨了眨仍旧没有焦距的眼睛,挥手示意侍卫往后退几步,人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后,手即是抚上左颊,揉着那道大概是她自个儿弄出来的疤痕,血还在流着,叫人看着的确挺怵目惊心的,可钕渚却是眉头也没皱,嗓音十分平静地道:「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姊妹过,第一世,第二世,我都是真心诚意地待你。」
「其实我有给过你机会。」
语及此,她哼笑一声,「可不想你最终还是对蓝天穹生出了那种心思。」
我听她说的这些话,不免就好奇了,「所以你其实什幺都记得吗?」
「我刚开始自然是什幺都不记得的,」钕渚勾起唇角,「唯有与天穹见上一面,所有的往事回忆才可全部回溯过来。」
我突然想起她这话早在顾敏敏悲剧前世时期就说过了,可钕渚这人是那幺地会装,我这小砲灰配角是又何德何能看得透她。另一方面,就算洛子决也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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