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愣子拿起那个紫檀木匣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匣子上是精致的漆花木纹。
“打开瞧瞧?”唐拾月窝在被子里,伸手撩起床帘,嘴角噙着笑对小愣子说道。
小愣子捏起那把钥匙,“咔哒”一下开了锁,木匣子里赫然安放的是一叠纸张文书,小愣子拿出那一叠文书又仔细瞧了瞧,这一叠纸张里最上的是听涛楼的地契,房契,还有官府的批文,那是教坊司的檄文。
“这出科礼可还满意?虽说这楼刚重新修整了一番,还没来得急挂牌匾,但想来这点小事你能搞定。从今往后,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楚老板——”唐拾月说这话的时候眉梢仍带着笑,楚老板这三个字的尾音被她婉婉转转拐了好几个弯儿,却颇有些娇媚味道。
小愣子看着手里拿一叠文书,惊讶地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好了,我乏了,你先退下吧!”唐拾月放下床帏倒回了床上,翻过身背对着小愣子悠悠说道。
小愣子抱着木匣子回到二间的时候,心思还有些飘忽,唐拾月赏的这番出科礼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听涛楼,坐落城南,虽说比不上城北近内城的玉声楼的名声响亮,但到底也是京城里有几分名气的戏楼,早些年这戏楼是常青莲的产业,小愣子不知道唐拾月用了怎样的手段将这听涛楼给弄到了手,她只知过了今夜,这听涛楼的便会改姓了楚,便又激动起来。
这一夜饶是注定难眠。
龙清寒敲响云衣伶的房门的时候,云衣伶正在屋内吸收着天地灵气。
她打开门,龙清寒站在屋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伸手给她递了把伞过来。
“要下雨了,若是要出门记着把这把伞带上。”龙清寒声音浅浅地说道。
云衣伶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伞,迟疑了片刻,终是微笑接过。
“有劳龙神大人了。”
龙清寒朝她轻一颔首,下一刻便化作一道神光不见了踪影。
云衣伶关上房门,回头朝窗户外看了一眼,铅灰色的暗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满了京城的天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她微微皱了皱眉,暗叹了一口气,还是拿起伞出了门。
小愣子拿到了地契后兴奋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天未亮便起了个大早往听涛楼去。
但到底是一南一北两处对立,就算小愣子起了个大早,要从这城北穿城而过也需得费上一番功夫。行了不过半个时辰,小愣子便觉头顶压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听得轰隆隆一阵雷鸣,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摧城暗云,心中暗道不好,这春雨向来急猛,只怕自己还没到城南这雨便会降下来。她出门急了没有带伞,如今只得暂且找个店家避下。
正思量着,她转身便钻入了道旁的一家茶楼,找小二要了间近窗的雅间坐下,点了壶茶水后便看着窗外再不多话。
正如她所料,这一场春雨当真来势汹汹,电闪雷鸣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雨便从天上倾盆而下,一时间京城大街上行人踪影全无,只留了青青的石板街道,和朦朦胧胧的雨雾。
这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儿无外乎三处,茶楼,酒肆和妓坊。如今适逢下了大雨,这茶楼中更是人满为患,都是进来避雨的人,这雨未停,谁也不愿出去,索性七嘴八舌便都在底下聊开了去。
“赵道长,您这一大清早的,莫不是是要去敢哪家的道场?”
“嗨,没听说吗,这禁军的都统大人昨儿在端王府被人给下药药死了。昨儿这位大人府上便拆了人来请,没想到这刚下了山就碰着这一场大雨。”那被唤作赵道长的人说道。
“这端王府府上还有人敢给都统大人下药?”这消息一出,四下里不少人都凑了耳朵来听。这坊间最喜探听的消息不外乎便是这些宫闱秘史,官府小话,如今既然有人起了话题,这但凡听着点风声的人也都凑了进来。
“这都统大人不是端王爷的靠山么,如今都统大人在端王爷府上被人药死了,端王爷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着?”
“没听说吗,昨儿都统大人刚归了黄泉,端王爷便立刻下令肃清王府,当时在场的上至官员下至下人可都被搜查了个遍,一个都没放过!”
几个相熟的人在下面七嘴八舌地聊着,小愣子闲来无事却也还是竖起了耳朵听。对于端王府上死了人的事她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那这下药之人可被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查出来了,当时就被查出来了!据说还是人赃俱获,端王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就先让人把下药的人的舌头给割下来了。”
“哎呦,这到底是谁这么胆大,敢在端王府下药?”
“要说这下药的只怕在座诸位想破脑袋也猜不到!”
“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吧!”
“这下药的不是别人正是卫大爷!”
“卫大爷?你是说卫安卫老板?”
“玉声楼的卫安?”
“正是!哎,可惜呀,这卫大爷一身好皮囊又做得一手好戏活,如今却只怕是九死一生咯!”
小愣子听到这儿,心底暗自冷笑,端起茶盏递到嘴边,却是轻轻呷了一口,绕得唇齿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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