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亭一把拿过药丸,喂进刘固嘴中,愤怒又悲伤:“你早看见他喝进去了,还拖拖拉拉说什么话?他要是死了,我要你的命!”
落笔摇楞了一下,傻傻道:“你找我装死,不就是为了摆脱他么,放他死你就自由了。”
白夜亭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出来,他失控地尖叫着:“我没有要他死,他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你竟然见死不救,你也给我陪葬!”
落笔摇急道:“你他娘的这样反复无常,老子怎么知道你想的是救还是不救?所幸我吓一跳打落了瓶子,喝下的也不多,不然早死了。”
小安子进来看见这个场面几乎晕过去,赶紧转身要奔出去找御医。
耳边风声一过,白影一闪,白夜亭已经拦在门口。
“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有性命之虞。”
小安子随侍皇上多年,也是经过大事的人,马上冷静下来。
“奴才听白公子安排。”
“我师弟医术精湛,有他就够了,我保证不会让刘固出事。对外就说皇上只是染了风寒,需要休息几日。”
“是!”
落笔摇端着要进来,看见白夜亭正在拿着一个帕子为刘固擦拭。
他眼神温柔地痴缠在他脸上,动作仿佛怕他碎了一样轻柔。他从来没有见过骄傲清高行事疯狂的白狐狸会有这样深情温婉的模样。
白夜亭蹙着眉,焦虑道:“怎么还是不醒?”
“你放心,我压了多年舍不得用的镇箱丹药都贡献出来了,他死不了!只是需要休息。”
“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他爱我,他从小就爱我。”白夜亭满脸陶醉地说。
落笔摇一脸恶心地瞪着他:“听见了!我去,你不要一直问!还有你的表情,好恶心。”
白夜亭哼了一声:“照你说的,你喜欢的人从你听得懂他的语言开始就每天跟你说几遍这句话,自然不稀罕。刘固这种人说出来,是千年一遇,是我豁出命去才换来的,你说值不值钱?”
感觉到旁边的手动了动,白夜亭赶紧道:“要醒了,你快出去,知道我骗他,他会发飙的,我得想办法先发制人。”
“夜亭,我死了吗?”刘固半睁着眼,眼神迷蒙地望着他,一向冷静的眸子不安地转动着。白夜亭扶起他,刘固立刻抱住他,痛心地闭上眼:“我还怕死了你都不愿意见我。”
白夜亭深深吸了口气,把下巴定在他肩窝上,在他耳边一字一字清楚地说:“我-只-是-诈-死,你也没事!”
刘固怔了一下,迅速消化了这句话。虚弱悲伤的神情立刻飞到九霄云外,他推开他,呲目欲裂地怒视着他:“你说什么!”
白夜亭才不让他推开,马上又黏回他身上,软着声撒娇道:“你先别急着生气嘛,就听我一句。那,我来做个假设好不好?你试想一下,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死了,或者我诈死成功,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真的会比较高兴吗?你会不会宁愿我是骗子,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了解彼此心意,不用在后知后觉中痛苦着死去……”
感觉刘固没有在推他了,白夜亭赶紧环着他的颈子趁热打铁:“人家知道你的心意了,马上回心转意,哪怕顶着你的暴怒也要留下来。你昏睡的这几日,我不眠不休,眼泪都流了几大缸……还有这里,我手这里是给你喂药烫伤的,你瞧你瞧……”
明明知道白夜亭的说法完全颠倒黑白主次,刘固却生不了气,只要他好好的在自己眼前,什么都没关系了。看着面前生动的眼睛,讨好的神情,有什么比他这样能说能笑能撒娇的样子更珍贵?想起以为他死去时的心情,知道他活着的喜悦,远胜于被欺骗的愤怒。反正十二年来已经吃过他无数苦头,将来只怕还多得是,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看他可怜巴巴地举在面前的手确实有一片红晕,刘固用唇轻轻抚慰了一下,还是再叮嘱一句:“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白夜亭马上爱娇地点头:“嗯!真神奇,被你亲一下,一点也不会痛了。哎,要是烫到的是嘴就好了。”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索吻,刘固当然立刻满足,不过光是吻好像也不太够……白夜亭也决定不管落笔摇不要让他耗费体力的嘱咐,大不了多伺候他几天就是了,有什么比先满足彼此更重要呢?
听到外面的厅里传来吵闹声,白夜亭立刻睁开眼。
轻轻把环在身上的手臂挪开,穿上衣服,帮他盖好被子。
元贵妃带着淑、明二妃正在门口怒斥小安子。
元贵妃道:“安公公,我可是皇上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后位悬空,是我在统领后宫,这二位,也是皇上的妃子。如今皇上病了,我们理当来侍疾,你这样不明不白阻挡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小安子恭敬道:“三位娘娘,并非奴才斗胆,而是皇上交代下了,病已无碍,要安心休养,不希望有人打扰。”
元贵妃道:“哦?病也是你说,无恙也是你说,我们总的看一眼才放心得下,你藏着掖着不让我们见皇上,不知是何居心?”
小安子正待要回话,只见三人突然不再怒视自己,而是望向自己身后。白夜亭脚步很轻地走了出来,并回身关好内殿的门,显然不想吵到里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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