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耀,房子给你。
这是我欠你和你爸的。
小原懂我,他不会反对的。
……
许耀拧眉片刻,摇了摇头。
“她没说。”
“你骗我。”
“她没话对你说。”
“许耀,你瞒不住我,她立了遗嘱。”
许耀的目光扫过柴原荒芜的神情,慢慢地把脸转过去,一只蜜蜂从残花上划着弧线飞过。
“对不起。”
柴原不说话,蜜蜂的嗡嗡声忽远忽近,像挂在筷子上滴不干净的粘稠糖浆。许耀的头上闷了点s-hi热的汗,他抿着嘴唇,看着柴原转过身去。
“柴原。”
柴原停住脚步。
“这个家没有对不起我。”
柴原不说话,只是背对他。许耀往前走了一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都结束了。”柴原转身,目光木然,“我明天要开演唱会,妈的事你负责吧。”
“什么时候飞过去?”
“今晚。”
“我送你。”
“你陪她。”
许耀话头一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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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很短暂,雨下个不停,明亮的室内柴原和许耀对坐,如同江湖夜雨般话当年。趣事少,苦处多。常常提到她,但会很快说起别的,偶尔提到他,单薄的记忆撑不住话头,也草草地收尾。
苦处是苦处,不论从哪一条时间的裂缝中钻进去重温,依然是苦处。纳鞋底,串珠片,买衣服,缴学费。薄荷冰,绵雪糕,五角钱,一小根。
“谢谢你了。”
“那时候你不领情。”
“我没归属感,家里就我一个外人。”
柴原目光动了动,没说话。
“柴原,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发自内心地恨过你。”
柴原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许耀不自觉地拨弄着套在手指上的钥匙串,“你很少认可我,我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你不需要我认可。”
“我当然需要。我努力给你看,可你一直不认可我。”
“因为我恨过你,许耀,一直都恨。”
“为什么?”
花坛里残花的花j-in-g断裂,无声地掉落在s-hi润的泥土上,雨声依旧,蜜蜂也没了踪影,发亮的叶片上滑落一颗水珠。
“因为我才是那个外人。”
水珠坠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演唱会彩排,何畏和裘奇已经练习到第三轮,柴原还没来。
剩下的两次彩排结束后,大家就要回酒店休息,等待次日傍晚的演出。经纪人在无数次打不通柴原的号码之后脸色愈发凝重,负责起居的工作人员眼眶里凝着眼泪,前前后后来回奔走,何畏试着联系了许耀,得知柴原已经上了飞机。
裘奇把牛n_ai纸杯丢进垃圾桶里,何畏把点来的外卖装进保温袋里,裘奇扭身看了他一眼。
“他肯定吃过了。”
“他肯定什么也没吃。”
柴原回来正好赶上最后一次彩排,裘奇在后台拍了拍他的肩膀,何畏默默跟在他身后,轻声交代注意事项,柴原面色平静地点头,在引导下完成彩排。负责人见到柴原后山雨欲来的面色在见到他的舞台表现后稍作缓和,拉着经纪人到一旁絮说几句,扭头走了。
大家一致认为一场排练不保险,主动提出再加彩排,让柴原把流程再过一遍。彩排结束已经入夜,工作人员出去小聚拉上了裘奇,何畏和柴原并排走在空旷的场地。
第二天的夜晚,这里会被山呼海啸的尖叫声填满,而此时两人的心和场地都是空的。
“何畏。”
“我在。”
“我妈真的走了。”
何畏不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陪着,柴原又絮絮说了一些,从小时候父亲离开,说到她改嫁,又到如何住进许耀家里,养大两个孩子,前些年生病后像一盏残灯在病痛的风暴里惊险地晃动,几次病危都撑了下来。
但不包括这次。
“她爱过我吗?”
一片沉默里,柴原和何畏走出场地,外面是林立的建筑,不远处路灯一路绵延,在地面扫下一个个模糊的光圈。
他们走走停停,夜也慢慢浓郁。打远光的车灯像几束追光,透过薄雾一闪而过。
“我什么也没做,没什么都没得到。我是为了她,但她什么都不要。”
“柴原,我在。”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一直在漂泊。她应该很后悔没和我说清楚,我以为努力可以让家没有缺憾,却不知道一直出走的那个是我。”
“柴原……”
“她爱过我吗?”
“……”
“我很累。”
入夜后演唱会观众陆续入场,三束追光伴随排山倒海的尖叫声落向舞台,观众席已闪烁着一片荧光蓝的灯海,音乐响起时,坐在后排鼓手位置的何畏轻轻地扶了扶耳麦。
“这首《登云》,献给你们。”
暗处。
“我羡慕。”
“我也羡慕。”
“我很快乐,他们没有。”
“谁知道……管好自己吧。”他扶了扶鸭舌帽,摸出墨镜给对方,轻轻贴着他耳语几句,archer转过来看着他笑。
“我也不后悔。”
姜火低头,“看表演,别看我。”
“你好看。”
姜火环顾四周,小心又不乏谨慎地瞪了他一眼,archer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又收回。
“好,我不说了。”
团体表演结束后,三人又轮舞,虽然看起来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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