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睡吧。”
根本睡不着啊……
江敏哲深呼吸,他抬眼看程澈,程澈已经闭眼睡着了,手心还按在他的腰间。程澈的睡颜恬淡,睫毛长长弯弯像女孩子一样,他看着,目光又向下落到程澈脖子上那道狰狞可怖的刀疤上。
他轻轻伸手,想去抚摸。
触及到指尖的时候,他竟然有点想哭。
程澈眼睛睁开,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
“你那个伤,”江敏哲回答,“是不是很疼。”
“不会。”
江敏哲睫毛颤了两下,“好心疼你。”
程澈叹气,他将人搂紧,在他耳边低沉道,“都过去了。”
江敏哲忍不住了,他把手臂收紧圈住程澈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
“事情都结束后,去自首吧。”
程澈没有回答。
他深深地凝视着江敏哲,眼睛里悲伤的情绪好似大海翻涌。他俯下身子,吻他。
江敏哲一抖,他回抱住程澈,与他唇齿相依。泪水就在这个时候汹涌而出,他贴紧他,吮吸他的舌尖,深深纠缠。
良久,唇分。
“你是清流,还是程澈?”
“清流如何,程澈又如何?”
“清流是恨意凝成的化身。可程澈还存留着善良和温暖。”
“那你觉得我是谁。”
“程澈。”
“为什么。”
江敏哲将脸庞靠近程澈的心口。
“因为,我还能听到你的心跳。”
黑夜掩盖了所有难以言说的悲哀和不曾启齿的爱慕。
黎明破晓,谁给予谁的暖意,都将消散于命运和岁月共同卷积而成的长风,再也不见踪迹。
半月后。
“子轩,你接应,万事小心。”程澈对着手机道。
薛彬从他身后将假发给他固定,他皱着眉紧盯着程澈的脑袋,然后非常不满地道:“我怎么感觉,你头好大。”
“……”程澈挂断电话,“大又怎么办。”
“没事,那我就不给你用这顶发量多的。”薛彬将这顶假发从程澈头上扯下去,“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女装?”
“拜托,”程澈叹气,“请问薛少侠,您对女装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
薛彬哼着小曲儿,他给程澈的脸上涂上比他原本肤色要暗一个色号的打底。
“汀兰,”江敏哲道,“今天邮轮上除了你们陈氏、晖途、岁垣集团、我们公司还有路岩和陆见齐的人。路岩……貌似和栾律关系还不错,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陈汀兰答应着,“咳咳,我最近嗓子特别疼,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嗓子疼!”沈河道,“我还脱发。”
她伸手给陈汀兰示意自己的发际线,“我快秃了。”
“工科女……”顾斩道,“其实我也掉,但是貌似没你严重。”
薛彬很快给程澈换装完毕。
王颖杰从楼上下来,他对着薛彬扬扬手里的手机,道:“薛彬,我现在先出发,那边会场人手不够。”
“颖杰路上一定小心啊,要不我让人陪你?”顾斩道。
“呃,不用了。”王颖杰摇头,“你们也不用着急,林岁垣那边,成贺东的人也都在,安保措施是不用担心的。”
顾斩点点头,从毕淮手里接过发胶,把额前略长的刘海向上固定,“杜西,你陪颖杰走一趟。”
杜西从沙发上起身,“好。”
江敏哲倚在沙发扶手上,“那个,顾老师你还有隐形眼镜吗。”
“咋了?”顾斩问,“我记得你不近视。”
“我大概也就100多度,”江敏哲道,“最近用眼过度,觉得有点花。”
“巧了,”顾斩道,“我上次从网上买了一副,发错货了,我定的450度,他给我150度的,正好你用吧。”
顾斩转身上楼去拿隐形眼镜。
“子轩今天是什么身份?”陈汀兰问。
“我看看……”程澈掏兜翻着名片,“他这个头衔有点长我记不住……”
“哦,y市圆诚生物工程制造专业机械厂驻s市发展联合基金有限公司总代理经销商商务通讯联络专员……”
“……”
“真的好长啊。”薛彬哈哈笑着,“我们怎么称呼他?”
“王代理。”
“我们搞机组要聚齐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江敏哲道。
六人从别墅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夜色朗朗,天空呈现出一片丝绒般的墨蓝。墨蓝与海边的风、船上的光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增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感。
几人驱车赶往海边游轮。
海边的豪华宴会厅中,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身着高档晚礼服和手工西装的社会上流人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会场内,已经开始有人登上邮轮,不过大部分的来宾还是在宴会厅等待着自己相熟的朋友。程家睦从车上下来,银蓝色的晚礼服长裙泛着金属的光泽,在灯光的照映下摇曳生辉,全场的男人将焦点放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打量着她风韵犹存的身段和面容,猜测着她的身份。
栾竞晖从不远处向她走来,步履稳健。他半长的发丝不羁地垂落在额间,遮挡不住他眼中迷人深邃的笑意。他优雅地伸出胳膊,示意程家睦挽住他的手臂。
“竞晖。”程家睦淡淡笑着,“今天可别再大意了,受伤了心疼的可是我。”
栾竞晖笑笑。
顾斩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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