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椮什么都不懂,他看不懂纸上的鬼画符,甚至没怎么听清尤里说的那些公证词,他有些拘谨,还有些兴奋,等尤里把印泥拿出来以后,他立马“啪”一巴掌把自己的手印盖上去了。
“你看过这份文件了?”靠在书柜上的桑德斯问他,语气懒懒淡淡,竟然透着一丝不爽快。
森椮摇头,不太好意思的回答:“我、我不识字……”
“那尤里刚才念的那些你认真听了?”桑德斯又问。
森椮也许脑袋不聪明,但并不迟钝,他看出桑德斯的态度有些怪异,因此开始不安:“我……没听懂一些词……”
他脑袋笨,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勉强能和人沟通,而别人语速一快他就发懵了。
“其实那是卖身契。”
森椮大吃一惊,看着桑德斯的目光变得惶恐起来,而后又寻求依赖似的看向尤里,后者一脸好笑,连忙张嘴安抚:“你别听他瞎说,不是卖身契。”
尤里说完把那份文件收进了抽屉里:“好了,你现在已经恢复自由之身了,明天我就告示出去。你和艾克先出去,我和桑德斯谈一些事。”
森椮慌张不已的心情随着他的话安宁下来,他对尤里露出一个笑,又不大高兴的瞪了眼骗他的桑德斯,继而脚步轻快的转身出了书房。
心情沉重的艾克随着他一并出去了,等书房里只剩下尤里和桑德斯两人了,尤里才稀奇的问桑德斯:“你刚才干嘛吓他?你对待雌x_i,ng不是一向主张温柔体贴吗?”
“看他一脸懵懵的就把手印盖下去了,就忽然……有点儿生气。”桑德斯说道,心想当初森椮大概就是这样和艾克结伴的,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把一切变成了既定事实。
“生气?”尤里愈发稀奇起来,在桑德斯身前转了转,“原来你会生气?”
桑德斯笑着骂了他一句:“滚,谁不会生气?”
“但我几乎没见过你生气。”尤里直直看着他:“你总是挂着笑,看着对谁都很好,其实心底根本不在意。相反的,你生气了,说明你把他放到心里去了。”
“不过是可怜他罢了。”桑德斯很平静,态度坦坦荡荡,只听他继续说道:“我明天就开始给他找一个能善待他的家庭。”
“嗯,我这边也会帮忙找的。”尤里点头,看桑德斯的眼神仍带着些打量,不过他并没有深究,而是和桑德斯谈了一件事。
原来部落外部的围栏经过这十几年的腐烂受潮加虫蛀,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牢固,所以尤里打算趁这次飓风整顿部落的时机,把这围栏也给重建了,省的拖延着日后出现问题,而修建围栏的木桩必须又直又粗又长,森林里大部分树种都不符合要求,只有南边一带的沼泽林长有这种,但那里鳄鱼众多,所以必须要部落里最强悍的兽人前往伐木,尤里便希望由桑德斯带队。
“上一次重建围栏是你父亲带的队。”尤里说道,语气中带着敬佩:“我父亲常和我说,若不是他当上酋长时你父亲还没成年,酋长的位子就是你父亲的。”
“得了吧,我父亲才不当。”桑德斯这做儿子的一点也不给自己的父亲留面子:“他比我还懒。”
“懒?懒的人会跑去做流浪兽人?”尤里对桑德斯的话嗤之以鼻,他年纪比桑德斯来得大些,所以对桑菲尔德的记忆反而比桑德斯本人更深。
“不一样。”桑德斯深有体会的感叹,正要再说话,忽然注意到外头的那两人吵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发誓?!”森椮显得很激动,声音隔着厚实的木墙传了过来。
桑德斯和尤里对视一眼,两人当即走出书房,只见森椮的脸气的黑红黑红的,正怒视着艾克。
桑德斯眉头微皱,连忙快步走到森椮旁边站着,然后目光带着锐利之色看向那狼人:“怎么回事?”
艾克y-in郁着脸沉默不语,桑德斯于是看向气愤不已的森椮:“他有对你乱来吗?”
“没、没乱来,就是……”大概是太生气了,森椮说话又变得结结巴巴的:“这人、这人神经病!让我发、发誓!”
“什么誓?”桑德斯追问,心里有些责备艾克,倒不是怪他惹森椮生气,而是无奈这人的情商,本来这个时候是最适合卸下森椮的防御,拉近两人关系的,他倒好,一解除伴侣关系就惹森椮不痛快。
森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捏犹豫了一阵,才一边忐忑的打量桑德斯,一边说:“他让我发誓……说……说……永远不会爱、爱……爱上你……”
森槮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三个字几乎都听不到了。
桑德斯和尤里都愣住了,继而桑德斯露出笑来,“这倒是有趣了,发誓的对象弄错了吧?”
桑德斯暗指尤里,在他看来艾克即便要让森椮发誓,也应该是不爱上尤里才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艾克一点都不担心尤里,因为那个人是主动将森椮送去给别人做伴侣的人,这个举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若桑德斯是“不可能”和森椮在一起,那么尤里则是“绝不可能”!
然而本来对桑德斯很放心的艾克忽然后悔了,有种被人讹了的感觉,只因桑德斯对森椮的温柔和爱护远超他的想象,让他一下子有了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但在场的人都不懂他内心的焦虑,在他们看来他对森椮的要求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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