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心没肺地笑着,被不远处的谷一一看到了,小姑娘顿时跺脚埋怨:「奈何师兄真坏,苏师兄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俏脸上一片担忧,但到底没胆子跑到首座面前去探望。不过……苏师兄之前的样子真帅,就是受伤也受得——小姑娘脸红了。
下了试剑台,左右看看,洛奈何在第二层的角落里找到了景阳,他独自一人立于石上,周身的剑意还在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吓得没人敢上去跟他说话,看上去孤独又落寞。
咬了咬牙,洛奈何鼓足了勇气,走了过去。
面对景阳是需要勇气的,洛奈何一直都这样认为,所以他从来不正面观看景阳练剑,都只躲在树林里偷偷地看,既避开了正面相对,又满足了他私底下y-in暗的偷窥欲,尽管他偷看景阳练剑早已经是小石、明月两峰人尽皆知的事。
「景、景阳师兄……」
额角渗着冷汗,这是洛奈何第一次主动的正面站在景阳面前,起因却是为了那个一直以欺负为他乐的不良师兄,说实话,他打从心底里就不愿意,这就好像一只老鼠为了另一只老鼠,跑到猫面前去讲理,唔,这到底是去讲理的还是去送死的,就得看那只猫的心情了。
反正横看竖看,洛奈何没从景阳那张令人不敢直视的脸上,看出任何稍微正面一点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比较是像来送死的,可是他还是站在景阳的面前,只隔三步远。师兄啊,别说师弟我不仗义,咱这次可是冒死为你出头啊,回头你至少要再送几件灵器、几百符篆才能抚慰咱受伤的心灵。
景阳的目光往洛奈何身上一扫,然后微微皱起了眉,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意。他还没有去找这个废物呢,居然就自己送上门了,好,真好。一个废物,还想替别人出头,想起被这个废物调戏的事,他心里就一阵羞恼。这个废物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不好好教训一顿不行。
「景、景阳师兄,别以为你刺了苏师兄一剑,你、你就赢了……」洛奈何结结巴巴地说着,心里一阵懊恼,该死的,压力太大了,腰都直不起来,不行,得挺着,千万不能弯下去,不然师兄就白被刺了一剑,说什么他也得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我、我告诉你,不是我苏师兄不、不如你,是他让……啊啊……让着你……」
他昂了昂下巴,为什么景阳师兄的形象看上去那么高大伟岸,好可怕,洛奈何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但是嘴巴比花岗岩还硬。
「今、今天夜里,三更天,紫、紫竹林里,我、我代表师兄,挑战你!」
哼哼,咱私藏了一大把龟盾符,打不过你,耗也耗死你。洛奈何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本来还想再私藏点爆裂火符,但一想爆炸声动静太大,万一被明月峰首座发现了,吃不完兜着走。
景阳默然地盯着他,眼神如刀,似乎还跳动着火苗,盯得洛奈何冷汗涔涔,结结巴巴又道:「你、你要是不敢应战,就、就给苏师兄赔罪……」
景阳眼睛一瞇,眼神骤然变冷,盯着洛奈何看了一会儿,又渐渐变得怪异,半晌方道:「你不累吗?」
「啊?」
累?洛奈何擦擦冷汗,他不累,就觉得腰酸,嗯,脖子好像也有点酸。
「你不累,我看得累。」景阳身形一动,横跃到另一个无人的角落,只留下余音袅袅传来,「今夜三更,紫竹林,我等着。」
新旧老帐一起算。
「呃……哎呀呀,好痛……哪个混蛋把我给扳弯了……」
洛奈何还没有从莫名其妙中醒悟过来,就被腰部传来的痛意给折腾得哎哎直叫,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都弯了下去,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可是偏偏脖子还仰得老高,这姿势不仅滑稽可笑,还非常累人。怪不得刚才觉得景阳师兄高大又伟岸,搞了半天,是自己矮了半截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揉腰一边摸着后脑勺,迷惑了。
洛奈何忘了,或者说他一心要给苏乐找回场子,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景阳周身九丈之内,弥漫着飓风剑意,一般人根本就近不了景阳的身,能走到景阳面前说这么多话,他的表现已经几乎是让景阳刮目相看了,尽管被巨大的压力压迫得连站都站不直,姿势滑稽又可笑。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洛奈何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心里面的小算盘拨得哗啦啦响,觉得为了师兄找回场子就浪费几张龟盾符很不划算,可是师兄平时对他那么照顾,不冒险出头,以后师兄再也不理他了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又贼眉鼠眼地往第一层看去,只见在三位长老面前,明月峰首座正口沫横飞地指着苏乐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苏乐师兄是耷拉着脑袋像个龟儿子似的,于是洛奈何飞快地打开储物袋,又抓了两把龟盾符塞进怀里,这才觉得心理平衡,乐滋滋地托着下巴观看师兄难得吃瘪的模样儿。
「戏弄师弟很好玩吗?要不要本座陪你好好玩玩?有实力不在师长面前全部施展出来,玩什么留手,这一剑捅得你很开心是不是?被比你晚入门的师弟捅了,你还很得意是不是?站直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是谁教你的,三位长老要问你话,给本座老老实实回答,敢耍滑头,罚你去做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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