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尔翘起了嘴角,努力仰起头,轻轻吻了一下赫伯特的下巴:“……所以还是你来告诉我吧,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拼命想抑制住眼眶里弥漫上来的酸涩感,声音也无法自制的带上了哽咽:“你来告诉我吧,好不好。”
是否斩断那根线的权利,我交到你手上,好不好?
赫伯特弯下腰紧紧抱住了俄尔,沉默了片刻,也有可能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他才哑着嗓子说:“我们离开纽约吧,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圣彼得堡,或者是任何一个沿海的城市。给我点时间,回来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然后俄尔接到了拉伊莎的电话,剩下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广袤的绿野,蓝得醉人的天空,凉爽的盛夏,鲜花,气球,教堂,色泽明快,到处都洋溢着热烈到r_ou_眼可见的愉快,让沉浸在灰暗中的人也能跟着一起笑出来。
教堂里的气氛随着捧花的抛出到达了一个高.潮,尖叫和欢笑穿透了教堂的尖顶,顺着风声飘出去很远。赫伯特却一个人站在离教堂有一段距离的乡间小径,他穿着略显老派的正装,还带着一顶礼帽,像个上了年纪的古板的绅士那样将手背在身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路边某个别院外郁郁葱葱的玻璃房,透过模糊的磨砂玻璃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盛开在里面的玫瑰,还有别的什么长势喜人的作物。就在这个时候,教堂的门被推开了,俄尔从里面走出来,立刻又反手把沸腾的喧闹关在门内。他的脸颊蒙着一层好看的淡粉,似乎是因为热,他有点不耐烦的伸手扯着自己的领巾,却因为解的手法不对,彻底把墨蓝色的领巾连带着上面银玫瑰领针一起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赫伯特立刻走向他,俄尔也就放弃了亲手解救自己的脖子,安心站在原地等赫伯特帮他解开,本来这条领巾也是赫伯特帮他系的,这种老派的礼服他从来都没有研究过。他只会系领带,而且只会两种方法,如果不是拉伊莎特意帮他挑的这套衣服,并且再三强调一定要穿,俄尔肯定不会把这种麻烦的三件套穿在身上。
他烦躁的用手扇了扇风,顺手解开了里外两层全部的扣子,声音说不上多高兴的问赫伯特:“为什么不进去?我刚才在里面找了你好久。”
“我算是什么?”
赫伯特在他面前停下,从背在身后的手中拿出了一朵完全绽放却又十分娇小的玫瑰,真正的玫瑰。他没有先帮俄尔解下领结,而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神态将这朵花c-h-a在了俄尔白色正装的上衣口袋里,然后低头吻了吻柔软的花瓣,像是在亲吻俄尔的心脏。等做完了这一切赫伯特才抬起头碰了碰俄尔的脖子,开始细致的帮他把几乎缠成死结的领结慢慢解开,口吻带上了几分好笑:“新娘的哥哥的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赫伯特就看到俄尔挑起眉毛,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于是抢在俄尔说话之前他继续说:“再说了,今天估计已经够混乱的了。”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教堂:“拉伊莎一定不会高兴看到我出现在她的婚礼上,我就不进去额外加剧战局了。”
俄尔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虽然安菲娅和拉伊莎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但你知道的,抢捧花向来是女人们的战争,而且……”俄尔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才在赫伯特询问的眼神下继续说:“……来了,很多拉伊莎曾经的倾慕者,哇哦,真不敢相信我明明才揍过瓦西里,今天却要帮他拦着揍他的那些人。”
“哦,上帝。”赫伯特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那一定非常混乱。”
俄尔毫不客气的给了赫伯特一个肘击,让对方剩下的笑声咕噜咕噜的哽在喉咙里:“所以我趁着大混战跑了出来,现在呢,我们去干什么?要回去吗?”
赫伯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望向了远处的湖泊。
圣彼得堡的现在是非常凉爽的夏日,即使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头顶,却丝毫感觉不到灼热,甚至天空还蒙着只有清晨才会出现的淡粉色光泽。混合了阳光温度的风吹起挡在额前的碎发,金色的光晕通过树叶的层层围堵从缝隙里漏下来,在眼睫上拦起一道绚烂异常的彩虹。透蓝色的天空被不同的微弱的色光渲染的有了层次,深深的蓝和浅浅的粉犹如加多了水的水粉颜料,一点点的渗入底色后又扩散开来,任何一位名家也无法真正画出眼前这样轻快爽朗田园小调的韵律。
所以并不像拉伊莎说的那样,是不想让赫伯特来参加婚礼所以才特地选在了夏季,而是因为,现在这个季节是圣彼得堡最吸引人的时候。
“我们去划船吧。”赫伯特收回目光,征询的看向俄尔。
俄尔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啊,米勒大叔的船一定还在湖边,我想我们大概还能找到几副渔具。”他翻着眼睛又想了想:“不过我们没有车……走过去的话至少也得要半个小时。”
“那就走吧。”
赫伯特推了推俄尔的肩膀,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反正我们的时间很充裕不是吗?”
俄尔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于是他们就这么出发了,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整齐又体面的正装,却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任泥巴和草叶上的水蹭上鞋和裤脚。虽然天气很凉爽,又走在还算茂密的树林里,但是毕竟是夏天,俄尔走了没一会就把外套和马甲一起脱了下来。他毫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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