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澡。”荀飞光低声问:“无碍罢?”
沈歌瞄到他脸上有层薄红,对上目光,荀飞光仿佛受惊一般,飞快将目光转开。
沈歌挠挠他的手心,“不想动。”
荀飞光便沉默地抱着人去洗澡。
沈歌慵懒地躺在水中,问:“荀哥,你十六岁时在作甚?”
“打仗,喝酒,千里追击北蛮。”
短短几个字,几乎能概括荀飞光的前半生。
遇上沈歌时,荀飞光虽还打仗,还喝酒,还追击,但早已有克制,平常看着像书生像儒士,却不像将士。
沈歌陡然升起一股心酸,他伸手握住荀飞光的手腕。
荀飞光不解地抬眸看他,“嗯?”
沈歌忽然不想问荀飞光这些年来的经历,他知晓少年时的荀飞光必抱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侠气,一股豪气荡心间,义薄云天。
他是英雄,真正风里来雨里去,护一方平安的大将。
然而这些年,他却一步步退却,退得退无可退,最终隐居在坤究县沈家村小小的一座山上。曾守得固若金汤的北部边界因他的放手,再一次被北蛮的铁蹄破开。守城的将士不愿在无望中饱受磋磨,最终心灰意冷地外调,将城池交给一个个酒囊饭袋手中。
人间最是悲情驻,英雄气短,美人迟暮。
沈歌喉头仿佛有东西哽着,他别开脸,带着一丝掩饰的坏笑问:“荀哥,你以前喝过花酒未?”
荀飞光耳尖红了,他帮沈歌洗完澡,草草用衣服将他裹起来,抱至床上,抿嘴不答。
沈歌轻笑一声,“我估计也未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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