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间点,演出应该结束了吧?乐队应该回后台了吧?他们还会像上次一样约宵夜吗?张毛毛会和他们一起去吗?离开这几天,她有像她一样,时常想起她吗?
昨晚白逸的话像是一道警钟敲在了谢言心上。让谢言意识到了两个重要事实:第一,祝敏卿吐槽的习惯,不是只有谢言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第二,由于白逸的原因,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会将谢言看作和祝敏卿更加密不可分的共同体。即使作为职场小白鼠,谢言也知道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仔细回忆一下祝敏卿在工作室里的人缘。作为有能力的领导,部下在工作上确实是很配合她的。可是私下里,大家却不怎么买她的账。这是在日常饭局,和出游时的小团体活动中就可以洞察出的事实。可是谢言却选择了无视,直到白逸向谢言怒吼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般凶恶的评价来。代筱红的忠告,此时谢言终于体会到了用意。她并非担心谢言的抗压能力,而是在提醒她预防祝敏卿的x_i,ng格。此刻,谢言突然为自己在工作室的人际关系中所处的位置担忧起来。
变奏的和弦刺激着谢言的神经。让人不由得再一次想起张毛毛那充满邪x_i,ng的脸。这一周的学习,如果在自我认知上让谢言有了更多的体会。那便是谢言确信自己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她不想自己有朝一日沦为众矢之的。她没有宏大的雄伟理想,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拥有自己的小确幸。
逃避不是办法,勇敢面对才是解决的唯一办法。
“谢言。”
“嗯…”谢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啊,逸姐!”
“你今天的乘车牌,自己拿好。”
一个小小的红吊牌扔到了谢言的床上。谢言拿起来,连白逸人影儿都没看清楚,就听见关门声传来。她重新倒在床上,心想这破坏看来是无法轻易补救了。现在暂时不想吧,回去好好休息后再仔细思考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谢言起了床,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最后半天,打起j-i,ng神来,争取能在最后的环节里再给自己的队伍加加分。万一能争取到名次呢?
进到会场,本以为会像前几天那样,点名报数开始。但踏进场的瞬间,谢言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整个会场被布置得烟雾缭绕,霓虹闪烁,劲歌热舞,谢言惊奇地发现自己一大早就进了夜场。聚集在场地中央的人群,唱呀跳呀,“咿呀”乱叫着甩着手臂。谢言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退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坐在回程的路上,谢言松了口气。一周的培训,终于结束了!虽然结业典礼的风格差点把谢言吓晕,但退到门口的霎那间,她想,这么艰难的一周都克服过来了。最后这一关,也不能更难了。于是,硬着头皮,谢言闯进了她原本最害怕的场合。
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消失的景色,谢言想起去年从两江到平城时,坐在火车上,眼前出现相同的情景:分分秒秒消逝的现在,自己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闯进未知的未来。那时的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离自己喜欢的人近一些。至于自己来到陌生的城市后,会遭遇什么;这段幻想大于现实的关系,会有怎样的走向。她都没有任何实际的预期。如今,自己上手着从未设想过的职业,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物,而期待的关系走到了让她不曾预料的阶段。这一切让她即惶恐又窃喜。想到这儿,感受到胸口怦怦的悸动。谢言已经适应一段时间以来,思想被张毛毛占据的这一新情况。不知不觉中,祝敏卿的边缘化,竟然在谢言毫无意识间悄悄发生。这让谢言感到意外。她不确定白逸对祝敏卿的敌意是否有动摇祝敏卿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无意间触发的矛盾,使得谢言为之感到难过的反而是白逸。一个人到中年,事业停滞不前,家庭未必和谐的女人,怨恨着另一个比自己有能力,升得快的同龄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使的那些伎俩,谢言愈发能理解祝敏卿对白逸的嗤之以鼻。谢言也为祝敏卿感到难过。祝敏卿嘴上所说自己那但求问心无愧的x_i,ng格,让她并不在意旁人对她的看法。在谢言看来,如果没有亡夫的遭遇,她应该不会培养出现在这般刚强到让人忌惮的脾气吧。谢言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句话:做自己不是坏事,但有时人们可能并不喜欢你那个真实的自己。
困惑地看着窗外,谢言发现,尽管自己27岁了,正在遭遇的人和事在极大程度上挑战着她本就不够牢靠的价值观和经验。一个正在裂变的自己,正痛苦地挣扎在一层看不到的蚕茧里。
休整一天后,谢言回到公司,见到祝敏卿,谢言嬉笑着说:
“对不起啊,领导,没有给我们组赢得任何奖励回来。”
白了她一眼,祝敏卿回答:
“你觉得我是在意这些的人?你能完好的回来,就很好啦!”
“哇…您对我要求这么低啊!”
“这个要求已经很高了,好不好?”祝敏卿说,“很多资深人士都不一定能完成所有任务。在遭受了训练中刻意制造的一系列打击后,并不能能保证保持着原有的心态。所以,你健康的回来,就已经是完成任务啦!”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咯!”
二人说笑地走出办公室,刚好碰到进门的白逸。谢言举起手,正想打招呼,突然意识到场景的尴尬。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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