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大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迎着大门人潮而站在最中间的鬼崽子,我大声喊了一声“鬼崽子”,他眼神一下就看向了我,对上眼的时候,我一下有些醉了。他就那样站在人潮正中间,就像一片舟楫,岿然不动的分开着源源人潮,他背后星星点点,城市的霓光辉映,将他整个人湮没在一片黢黑中,但是我能看到那似乎比黑夜更黑的虎眼,灵动的闪烁着。还能看见他那开怀的大笑,因为我看到两丿白色,鬼崽子的牙齿平常没那么白,但是在这黑白明暗间,我有种透白的晕眩感。他看我呆呆地站着没动,只是看了我几秒钟,就迎着人潮,缓缓地向我走来。他背着双肩包,右手拖着行李箱,一边和碰到的同学说着抱歉,一边蹒跚地向我走来。他是那么的不便,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快步过去截下他来,毕竟等下还要出去打的,但是我却像是被点x,ue了一般,挪不开步子,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蹒跚艰难地向我走来,看着他一路道歉过来,甚至我都能看到他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所以我能感受到我心里的空寂,空寂中充斥着如水般的游弋,又快满溢出来,说不出来的空寂中的安定、满溢中的充实。有那么一个人,在漆黑的人潮中,对你开怀地笑着,而后逆着人潮艰难地走向你。动静间都让我心动、让我心疼,我很庆幸我还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看到我当下活着是有意义的。刹那间,我有一种想要把一切我能给的都给眼前这个人的感动,不知为何,我心底暖暖地,眼睛都有些s-hi润。也许是有个人会这样地在这里等着我,会怕我看不见所以站在最中间,不知道为何,我觉得我当下,不孤单。
我一直没动,他终于挤了过来,挤到了我的身边。他走到我身边,我也看清了他的脸,还是熟悉了的帅气样子,但是今天晚上我却觉得他更帅了,或者说,他已经超越帅,今晚,他让我觉得不舍,我不舍得他的所有,我想就和他这样面对面的站着,永久……永久……他走到我身边之后,连拉杆箱都没有松,只是左手轻轻拂过我眼眶下,轻声地说着:
“怎么还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来。”
我哭了吗?我什么时候哭了?我伸手在脸上划了划,我真的哭了,眼泪就在不经意之间这样落下了。鬼崽子,你真讨厌,我多少年没当别人面哭过了,今天就被你这样给撩哭了,鬼崽子,如果我再多哭点你会不会就这样帮我擦着眼泪,一直就这样帮我擦着眼泪呢。
“不是,我是看到都这么迟了,你还拿着东西往回走,为你智商捉j-i,笑出眼泪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么说,好像是在讨要什么一样。我也意识到了,马上补充一句。“走吧,你不知道先走嘛,赶不上车怎么办,你不打算走了吗?”
他没有动,详熟地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咧嘴大笑起来。
“对啊,你不来不打算走了,看不到你还走个什么劲啊。”
这鬼崽子,肯定是意识到什么了,他这样的笑着,说这样的话都证明他看出来了。
我脸有些红,不理他直接往前跑去。
“快叫车,还有半个小时,抢救一下,放假的票不好买。”
“不好买就不买了,我买一张你家的票,今年去老婆娘家过年。”他大笑着在我身后不疾不徐的走着。
“乱说什么你!”我回头朝他吼了一句,脸更加红了。
他只是顾着笑着,这个死鬼崽子,不过这样一来,这么长时间的空档期和刚才让我感动时带来的矜持害羞全都烟消云散了。鬼崽子在这方面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搞怪而不失情趣,我在想他会看上我,也许真是当时在他身边的维纳斯和丘比特都瞎了吧。
正好是用车高峰期,鬼崽子只顾在旁边大笑,一点都不着急,我一个急着拦的士,不过很明显周围都是拦的的同学,都快躁死了。十分钟后总算是拦了一辆,那傻子还在那傻笑,我直接说了句“上车啊。”直接拉过他的手来。刚接触到他的手,我就感到一阵冰冷,我马上扯过另外一只手,也是一样。看来这个傻子在等我的时候根本不是傻傻的在等,而是不停地在找我,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给我说过半点。这个傻子,我内心翻腾着各色杂味,只好先把他扯进车上,给他把行李放好,随即也跟着上了车。
“师傅麻烦去火车站,尽量快点,正点九点钟的火车。”上车后我对师傅说了句。
“好勒。”师傅倒是不啰嗦,直接一脚油门。
我再转头看着鬼崽子,他一直在看着我,不声不息地,表情却有些复杂,似乎眼神中掺杂这一些情感在酝酿。我倒也不着急管他这些,只是解开我的羽绒服,伸手把他双手拉过来,贴在肚子上然后给他捂好。四肢冰冷最容易风寒入侵,这小子最近被我搞得脑子坏掉了,既然脑子坏掉了,那不能让他四肢也坏掉了。我尽量轻松一点,诙谐一点的想着,其实我也知道我捂着他手的手还在颤抖着,我很紧张,但是我捂得也很紧。
车窗没有开,车上的暖气吹得人有些头疼。街道上虹烁流霞,各色光影的斑驳像是万花筒一般闪耀在他身上,又像万花筒一般消失在下一瞬间,但是我能看到的,他那双大眼睛中闪耀的点点j-i,ng光,像是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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