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逗你玩呢。”
我才不信他还会逗人玩,明摆着是敲打我呢。
看来还是跟邢云弼玩一起的事惹到他了。
其实我对骑马真的没什么兴趣,但是我对马比较有兴趣。
马这种动物,看起来就很温顺,我记得我人生第一次骑的是一匹栗色马,眼睛又大又温柔,很安静地吃我手里的胡萝卜,我一摸它鼻子就打喷嚏。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些温顺的动物,但我不太适合养动物,以前沐蓁的金毛放在我家养了两天,一进门就被予舟的杜宾来了个下马威,从此夹着尾巴做狗,吃饭都是等它们吃完才敢吃,惶惶不可终日。回去时萎靡不振,跟变了只狗似的。
予舟骑马样子很好看,开始还骑在马上等我,后来看我实在不成器,不管了,自己围着马场跑了两圈,回来问我:“你是来给马改善伙食的吗?”
我认真跟他讲道理:“我在跟这匹马建立感情。”
予舟见惯我的歪道理,自己骑着马又跑了。
其实我就是喜欢看马吃胡萝卜而已。
这马场的马都养得很好,身形矫健牙齿结实,咬起胡萝卜来干脆利落,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以前我那孤儿院里的小孩没有玩具,但是院子里有棵大桑树,所以孤儿院的小孩一直有养蚕的传统,一代代传下来,带蚕卵的纸还成了内部流通货币,一张纸换一小叠画片。
我那时候就有这恶趣味,常常蹲着看蚕吃桑叶,一看就是一整天。
下午阳光晒得很舒服,我坐在草砖上喂了半筐萝卜,忽然听见背后有人笑着问我:“请问你是新来的饲养员吗?”
我回头看,邢云弼穿着骑装,戴个帽子,带着笑意骑在马上。
原来他不戴眼镜是这样子,反而更平易近人些,他其实长得非常好看,眉眼间看得出当初美少年的轮廓,只是更锋利些了,他当年在学校时外貌就不比予舟他们差,不然天之骄女叶云薇也不会看上他。
“你怎么在这里,”我笑着打量他,大概手上胡萝卜实在诱人,他骑的那匹白色马眼神里也流露出些许渴望的意思,我笑着也给它喂了一棵。
“完了,现在我成了坏主人了。”他笑着打趣道。
这马场里的马动辄七八位数,看来他远比我想的要富。
好歹当年还是并驾齐驱的啊。
真是让人灰心。
我这匹马大概被我喂出感情了,看我情绪低落,竟然拿头蹭蹭我的脸。当然也可能是等胡萝卜等急了,提醒我继续喂。
“对了,瑞瑞怎么样了,病好了没?”
也是邢云弼涵养好,估计见到我就想问了,我都没想到这层——我实在太像标准坏爸爸了,扔下生病孩子不管,和小情儿出来骑马。
“还没好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瑞瑞最近有点娇气,我在他身边他还更怕吃药了,所以我让卫平看着他,自己跟予舟出来骑下马。”
邢云弼又笑起来。
他刚要说话,谁知说曹c,ao曹c,ao就到,我的“小情儿”已经骑着匹黑马气势汹汹从马场边跑回来了,予舟从小骑马,姿态真是干净潇洒,我看得目不转睛,如果不是看到他脸色有多冷,我几乎想喝两声彩。
予舟冲到面前才停下来,回了个半圆,马都没停稳就瞪起邢云弼来。
邢云弼一脸笑意:“纪总早,真巧,到哪都能碰到你。”
“是吗?那是我出门没看黄历了。”予舟毫不客气。
其实他们俩人就完全是两个典型,一眼就看出差距,予舟从小是人上人,所以脾气很坏,邢云弼自己一路辛苦爬上来,什么都能笑脸相迎。
“对了,你们要不要……”
“没你事,喂你的胡萝卜。”予舟完全不给我圆场机会。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从人迁怒到马,无视了予舟那匹马渴望胡萝卜的眼神。
还好邢云弼擅长给人台阶下,自己轻飘飘转移话题:“我刚刚在跟林湛说瑞瑞……”
“林瑞在家打针呢。”予舟神色傲慢:“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邢云弼笑得淡定,临退场还学德州牛仔,摘下帽子跟我鞠躬告退,我被他逗笑起来。
第十章 混蛋
予舟大概跟邢云弼犯冲,见他一面,马也不想骑了,黑着脸去换衣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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