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是一个切切实实的烦人j-i,ng,每天、每时、每刻,在哪里都能有他的身影,存在感高得离谱,谢子寻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萧允。
更何况,萧允和萧承的事,他早已有所耳闻……
平静的生活中,他把萧允当作寄托,并且习以为常,而这种平静一旦打破,他却惊讶地发现,他可以没有萧允。
有人在他恋恋不舍的手腕上敲了一记,让他松开了萧允的衣角。
……他不想提起这个人。
萧翎在玄机阁待了半天,谢子寻被封闭灵识,和补了个回笼觉差不多,睁开眼时神采奕奕,和身心俱疲的萧翎形成鲜明对比。
小小年纪要和老狐狸对垒,还是很耗费心神的。
谢子寻想,萧允真是放心他,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
萧翎闭目养神,飞舟盛着一舱沉默回到萧氏。快落地时,他提出由自己为谢子寻取心血,谢子寻断然拒绝,他讨厌萧翎的灵力在自己经脉里乱窜。
“你不立誓,我怎么敢解锁。”萧翎也有些倦,懒懒地说:“没有灵力,你怎么取?”
谢子寻抿唇。
萧翎从他变化微小的神情中看出如山似海的不悦,颇觉愉快地等着他妥协。
他很快得偿所愿。
谢子寻令他屏退闲人,并且提示道:“你换一块玉佩,我不想看你发疯。”
心血里蕴涵的灵力比别处成倍增长,香气也是同理,当年他被取心血时身量未成,师尊已臻玄境之巅,仍然为此目眩,谢子寻很不信任萧翎。
“我闭息屏气总行了吧。”
谢子寻看着他,微微一笑,略带嘲讽。
“好吧……”
萧翎拿出了从未戴过的生辰礼,由萧氏第一阵法师萧允提供。
一切准备就绪,萧翎和谢子寻十指相对,灵气涌入,小心地潜入心脉。受灵气吸引,从四肢百骸缓缓凝聚的少许血液涌向眉心。
刻漏滴滴答答,时间慢慢流淌。
只要懂得方法,先天以上的修士都可以为别人取心血,只是随灵力差异,取血时间也有长有短。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被取血的人必须完全自愿,只要动用一丝灵力抵抗,心血就取不出来。
谢子寻没有这个顾虑。
很久之后,萧翎神色一凛,左手并指向谢子寻眉间一划,灵气成刃,锐利无匹,玄境修士的眉心开了一个小口,一滴鲜血缓缓渗出,晶莹剔透,一看便不寻常。
萧翎用玉瓶接住,那一滴血落在瓶底叮当作响,透光看时,竟然已经凝结,如一颗珊瑚珠,在内滚来滚去。
谢子寻脸色苍白,唇都透着青紫,好不容易将养起来的身体眼看又虚了一层。
他将那滴血托在掌心,低声念诵。
“……兹以心血为誓,必不负约,若有违逆,天雷九殛……”
萧翎看着等着,直到他将那滴心血轻轻放进玉瓶里,才托着他的手臂挽他起身。
谢子寻挣开,说道:“誓约已成,该你践诺了。”
萧翎将手背在身后,指尖抚弄着瓶口,笑道:“最后一个请求。”
“说。”
“从现在到明日寅时,还有六个时辰。”
谢子寻带着一种“我知道他要说什么”的奇妙预感,听他说道:“我想,再求一个春`宵。”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所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就像他无法理解萧翎用阵法坑他有什么意义。
而萧翎语含缱绻,声声引诱:“子寻,你知道你再回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你现在都不愿,我又怎么相信,你将来会愿意。”
他一边说,一边抱住谢子寻,唇贴着他耳畔亲吻吐息。
谢子寻似乎在思考,愣了一会儿才推开他,指了指身上的锁环:“卸掉它,我如你所愿。”
萧翎迟疑,谢子寻也没有催促,短暂的对峙之后,萧翎取来钥匙,拆下了锢灵锁。
灵力翻涌回笼,谢子寻微笑。
警铃大作的萧氏嫡子拔足狂奔,然而清境面对玄境如同蝼蚁,眨眼之间,他就觉得脖颈剧痛,接着眼前事物流光般倒退,头仿佛炸裂了,浑身疼得他抽不上气来。
谢子寻提着他的脖子把他甩到了墙上。
他甚至还站在原地,只是做了一个手势,泄愤似的狠狠一拧。
萧翎第一次知道直面玄境威势是什么感觉,逍遥之下,玄境为尊,千百年没有一个逍遥境的修士了,玄境是真正的大能。
他感觉自己小命要玩完。
谢子寻步步逼近,数根紫毫凌空浮起,指向萧翎要害之处,那笔尖被灵力灌满,铁锥似的闪着光,极具威胁力。
萧翎眼前昏黑,艰难地开口:“你说过……”
一根笔“噗”地扎进他胸前,险险避开心脏,谢子寻的声音又轻又淡,简直有些温柔:“我说了就要做到吗?”
萧翎内心一声惨叫,疯狂咆哮:失策!太失策了!应该让他立誓不要报复的!为什么忘了!!
谢子寻不能杀他,也确实不会杀他,但是看到他趴在地上就觉得手痒,剩下几根笔依次扎进他左臂、小腹、腿弯,还有一支从他颈侧擦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翎躺在血泊里,满头冷汗,却硬是撑住了一声不吭。
谢子寻终于走到他面前,指尖微动,一根根笔又利落地挨个从伤口处弹出来。他从来没刻意用辣手折磨过人,萧翎也算是开天辟地了。
考虑到在别人家里把别人的儿子打成重伤不太好,他又很贴心地给萧翎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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