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辛沐就忍着害怕,终于出来了。他几乎已经忘掉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却唯独在心里给缪恩留了一块小小的地方,装着能把云都烧着的烟火。
十年了,他们还未曾去过汉地一次啊。缪恩作为一国的王储,他有着放不下的责任和重担,每日的要学许多东西,还要帮君上承担政务,他已经够忙碌的了,但也从未放下过对辛沐的关怀,也未曾忘记那个承诺,时时提起,却又次次难以兑现。
但那总是他们的一个希望,就在不远的未来,他们都在期待着。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辛沐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有他对我好。
他还是他,还是缪恩,还是辛沐的二哥,他的样子一点没有改变,可辛沐看着看着,却觉得无法勾勒出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站在夜色与他一起看着烟火在空中炸开的美景。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某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在从辛沐的心里快速地溜走,他想抓住它,却觉得它像是指尖的风,无法抓住。辛沐感到有些害怕,又莫名觉得难受,胸口突然撕裂一样的疼,他的脸色瞬间白的可怕。
缪恩看着辛沐,吃了一惊慌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
辛沐终于感觉自己指尖下的那一阵风全部吹走了,悲伤和疼痛的感觉慢慢消散,他眼前出现了容华的脸,而后,他便觉得不难受了。
“辛沐,你可是不舒服?我去叫御医,你先……”缪恩瞳孔紧锁,心里着急也就顾不上越矩,慌忙就要把辛沐给抱起来,可就在他伸手的时候,辛沐的猛地倒退一步,离缪恩远远的。
缪恩扑了个空,抬头惊诧地看着辛沐。
辛沐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冷静,脸上也再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缪恩,虽然仍旧有些困惑,但却不再有其他特别的感觉了。
辛沐冲着缪恩行了个礼,淡淡地说:“二哥,我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疲惫了,现在要回殿中歇息。”
缪恩听着辛沐的话,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管是辛沐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十分怪异,缪恩还来不及细想,便有一侍卫从远处跑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听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匆匆对辛沐道:“你且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若是不舒服,便早些叫御医过来看看。”
辛沐点头,又行了个礼,倒退着离开。
缪恩只看了那背影一眼,便转身出了殿门。
***
此时整个昭月王寨,都全然混乱了,容华从殿中跑出来,便看见前面熙熙攘攘全是人,有昭月的,还有西夷的,都挤在那小殿前。
容华衣裳都还未穿好,跑到门口也顾不得那些人,拉住一个奴婢便问:“你可看见三王子往何处去了?”
那奴婢答道:“奴婢未曾看到三王子。”
容华着急地把外衣穿好,就见至真与刘侍郎一块儿跑了过来,刘侍郎满脸都是慌乱,跑过来便一把抓住容华的胳膊,小声在他耳边低语道:“侯爷,出事了,西夷的王孙殿下……被……被……被人给欺负了!”
至真赶紧拉住容华的另一只胳膊,轻声道:“说是昨夜王孙殿下喝多了,一个侍卫见了殿下的……殿下的美色,就胆大包天地把殿下给掳走,强行……那个了……说是殿下还受了伤,这时候西夷人正在喊打喊杀,要把那侍卫给就地□□,可那侍卫又偏偏是王妃的侄儿,不可能直接杀啊,这会儿正闹呢!侯爷,虽说此时和咱们没有关系,但咱们还是需要赶紧把咱们的人集合起来,要代表大昇的态度,怠慢不得。”
难怪今早这样兵荒马乱,原来是这事儿给闹开了。容华对这并不着急,昨夜他敢这么敢,自然就是想好了的。
西夷一向是个出尔反尔的强盗之国,时不时便要进入昭月s_ao扰,又经常有流民至越州打家劫舍兴风作浪,被大昇打的怕了时,便乖乖地当孙子求饶,一旦一段时间不料理,那些强盗又开始蠢蠢欲动。
昭月本就是个弹丸小国,二十年前的叛乱消耗的国力此时都还没完全恢复,西夷又野心昭昭,昭月虽说有大昇和越国公撑腰,守住这国倒是不曾为题,但却西夷那些打秋风的强盗无可奈何。他们就是些亡命之徒,闯进民宅之中就杀了,抢了东西就跑,抓一批又来一批,连越国公都毫无办法,更不要说昭月了。
况且昭月王族中有一些像是有毛病似的王公贵族,他们完全不稀罕大昇的赏赐,反倒是对于他们这神山神人的虚名看得重,心中对于臣服于大昇一直是心不甘情不愿,哪怕回到过去那茹毛饮血的旧时代,也想独立做一方天子。这些人通常都是亲西夷派,时常在不惹怒大昇的情况下,小打小闹地和西夷暧昧不清,偶尔也会进贡几位美人入西夷,或是对西夷途径昭月进入越州的流民放任不管。
这群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一直以来都是容征心中的刺。只是好不容易有了如今和平的边境,不宜在大举动武。况且昭月国内再怎么闹,也是他们国内的内-政,越国公不适合c-h-a手,否则也会伤害元朵与容征的情谊。
昨夜容华便想过了,昨日小胖仔来的那么一出,就是蠢出天际地要毁掉和亲西夷派之间的联盟关系。反正都是要撕破脸的,让他糟蹋辛沐也太可惜了,倒不如容华来给他们帮个忙,换一种撕破脸的方式。
那人高马大的侍卫果然是……没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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