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师这个暑假又去哪儿玩了?”马老师问。
谢飞白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爱玩会玩,平时自己办公桌上拿花盆养着茄子辣椒幼苗不说,每逢节假日学校组织旅游,必定谢飞白是第一个句赞成票的,要是遇到了寒暑假,更是玩心四起,满世界瞎转悠,因此谢飞白工作了五六年,愣是一点家底儿没攒下,刚刚出校园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有时候马老师也会念叨他两句,再这么玩下去可就真的讨不到老婆了。谢飞白听了嘿嘿地乐,说是讨不到老婆就让老婆送上门呗,马老师摇摇头,说这个人啊,真的是无药可救。
“嗐,瞎逛呗,哪儿热闹往哪儿凑。”谢飞白摆摆手,一笑,就在林荫道下荫凉和眼光的缝隙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就没有什么艳遇吗?”马老师和谢飞白关系很好,也就时常开这种玩笑,像是一对相声演员,固定的捧哏逗哏。
“你别说,还真有,”谢飞白想起郑望西那张脸,觉得他实在是对得起艳遇这两个充满意外的字的,神秘兮兮的笑,“脸特好看,个儿高腿长,比模特都好看。”
“打住打住,模特那长相我可接受不了,您自个儿享艳福去吧。”说完马思焉就一溜烟冲到了前面,留谢飞白一个人骑着自己蹬一下就要响一声的废铁。
这也怨不得马思焉,经谢飞白那张嘴说出的话,十句里有八句都是玩笑话,听不得也信不得,每回马思焉都问一问谢飞白有没有艳遇,没回谢飞白都说有,那有你就拿出手机来看看照片吧,说完要么看见一株刚刚绽放的花,要么看见一只在屋檐下躲雨的猫,没个正经时候。
谢飞白啊,在别人眼里,到底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晚上谢飞白回到家里,看见落家的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从上午到傍晚都有,隔几个小时一次,很有规律,再看联系人,全部都是郑望西的。谢飞白就着未接电话的号码直接拨过去了,声音没响几下,郑望西在那边就接听了。要是以前,谢飞白准一厢情愿地以为郑望西是喜欢自己的,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接通,后来心里也明白,说不定只是人家教养好而已。谢飞白没接触过上流社会,不知道他们那个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他们想象成自己所见过的最有教养最矜持高贵的人。
“郑望西?”谢飞白在这端问了一句,像是确认是不是郑望西本人一样。
“嗯。”郑望西接听了电话也不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听到谢飞白问,自己也就答应了,不难想象那边的人,神色淡淡的,或许有些疲惫,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我今天没带手机,看见你打的电话,是有事吗?”
“我要走了,回英国那边。”
谢飞白也琢磨着,你走了告诉我干嘛呢?我既不能给你十八相送也不能跟你去英国,你跟我说什么呢?于是呆愣愣地问了句,“啊?”
“你还记得在o市的时候说过要请我吃饭的事情吧?”郑望西蹙着眉,不太高兴。
“啊?”,谢飞白明显是忘记了,但是想着郑望西这么个体面人,总不至于要讹自己的一顿饭,所以继续装作想起来的样子,语气浮夸的说,“可不是啊!你最近有时间的话给我打电话啊!”
最近,或者是有时间这样的词,一下子就把这顿饭拖延的遥遥无期。
“现在能过去吗?我饿了。”郑望西其实刚刚才吃过晚饭,但是他总想见上谢飞白一面。他想着,自打上次和谢飞白道别,已经隔了十几天没见,是时候再见面了。
他这几天和关穆磊他们混在一起,也没干正经事儿,酒局一个接连一个,大腿上的妞儿也是换了又换,清纯的,火辣的,妩媚的,冷艳的,全都瞧了个遍,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不可心。佟孟冉看见郑望西那副怅然若失的样儿,不免挤兑他,说丫骗炮还骗出感情来了?
郑望西笑笑,不置可否。哪儿有什么感情,不过是睡着舒服了,想要再睡一回。
不管是想着再睡一回还是想着把一颗真心——如果郑望西有的话——交出来,此时在家里的谢飞白通通不知情,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犯了愁。晚上六点多,他已经做好晚饭了,因为是个单身汉,所以平时做饭也没有那么讲究,糊弄糊弄自己也就算了。饭桌上就平常的一锅米饭,一个焖茄子,一个西红柿炒蛋,还有昨天表妹送来的一壶绿豆汤,怎么看都不是请人吃饭的架势——何况这还是单人份。谢飞白想了想,还是把饭菜都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里。自己拿钱下了楼,去附近的大超市买菜回来。谢飞白算是半个素食主义者,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不吃r_ou_,但是郑望西要过来,他也忘了问他到底喜欢吃什么菜,就把超市里的r_ou_都拿了些,又把觉得大众都不排斥的菜买了一遍,一边拿着一边想着要怎么做这些菜。
谢飞白去各地旅游,每次去必定先去找当地一家特色餐厅吃上一吃,因此这几年下来,不能说是老饕,也是个会吃的人。一边吃着,一边自己琢磨着,因此厨艺也就渐渐上来了,成了家里最会做饭的人。但是因为平时和朋友同事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这么多年,郑望西竟然是第一个来谢飞白家里吃饭的人,就算是戴小冠,也是每次带她去餐厅吃饭。
平日里戴韵华女士就说,自己实在是养了个好儿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除了不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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