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吧,李颖小同学惨是李颖小同学的事,两个人谈恋爱轮不到外人c-h-a手。夏柯挺滋润地欣赏商汤侧脸,没办法,谁叫我媳妇特别好我把人追到手的水平又特别高。
四月过去五月初就到了,轰轰烈烈的五四青年文化节。
那个学生会和话剧社的节目被拉出来遛遛,如果那晚有个最受欢迎表演奖,估计是夏柯的——用同学们评论的话就是,他把老皇帝那行将就木呆滞麻木暮气沉沉刻画得惟妙惟肖,居然让一个作摆设的角色展现出喜剧效果。
谢幕时薛导也上台,大家在强光灯下手拉手站成一排鞠躬,台下口哨掌声笑语不绝。
他们收拾完去洗脸,原本拿肥皂搓搓得了,有几个女同学拦下来说你们真不要脸皮啦?贡献了几大瓶卸妆油。夏柯慢悠悠落在最后,走出盥洗室看见徐栋梁在对镜子发呆,一脸的水珠,然后咬着嘴唇垂下眼。
他在镜子里看见夏柯,脸上一白,还是硬转过头,逼自己迎上去:“夏学长。”
夏柯洗手,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就笑着说:“啊。”
徐栋梁移开眼一阵,仿佛强压什么,再压就要爆发,他低声问:“夏学长,你是不是心里也看不起我?”
夏柯一时之间没说话。徐栋梁低低地笑,不是以往那种腼腆羞涩保护色似的笑,而是自嘲和自恨:“夏学长,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害旻旻。我请你拦住他,哪怕九成九是为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是为他。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我,早在这事之前就看不起,我自问还是个挺会看人的人,人家怎么想我,我都感觉得到,可就是你,我一直感觉不出,夏学长你究竟有没有看不起我?”
他们学校很多人看不起人卑躬屈膝四处巴结,夏柯和徐栋梁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不会对他居高临下。
自己家里环境再差,都只不过节衣缩食,底子在,子女会读书有能力,哪怕一时家道中落都卯足劲再光明正大重振家门。再差只是清贫,不是贫穷。
要是他家和徐栋梁一样,为将来,为尽快有出息,为苦一辈子供他的父母亲人,自己会不会卑躬屈膝四处巴结?
夏柯说:“人人有自己的难处,我没看不起你过。”
徐栋梁把自己逼得太紧,磨得太狠。拼了命要把胸膛里那点对别人对自己的真心磨掉,生怕揣着这点真心就会被人连累受人坑害,别人对他的苛刻比不上他自己对自己的苛刻。
夏柯不打算指责他对他说难听的话。
徐栋梁站着也没看他。夏柯说:“你聪明刻苦,会得到你想要的好前程。能不看重别人,比如我,对你的看法,日子会过得轻松点。”
他绕回礼堂台下,四处看找商汤,商公子鹤立j-i群,好找,夏柯找到就舔牙,笑嘻嘻说着“借过”往那走,没走近先看见薛朝阳闪人,急忙嘱咐:“告诉他我往东走哈!”
商汤主动朝他走,也听到那句。
过不了两分钟,李颖小同学追来,夏柯嘴里流畅得很:“薛导要我说往东走了。你问商汤。”
商汤看他,这卖得干脆,对李颖说:“朝南走,估计是食堂。”
送走行色匆匆的李颖同学,周旻旻笑盈盈揣个本子上来,说:“学长,虽然你还要留校,但是今年你毕业,你和商会长都给我签个名写个赠言行不行呀?”
那本子上收集了不少往届风云人物的赠言。上一页是薛朝阳,薛师姐读本科那年头周小同学还没来,这回排剧熟了,给小同学补上。
薛朝阳写的是:二十啷当岁,正是好年华。多情属少年,路遥梦为马。
同一页里,李颖挤进去写了句:同学情谊难忘。
周旻旻说:“学长,给我写那句‘座中同学皆年少’好不好?”
这段感情以此始,也该以此终。自己第一次喝醉那天晚上哭过笑过,既是第一次为一个喜欢的人哭,也是最后一次。现在这感情没有消散,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但往后岁月那么长,总有一天这感情能散。
说到夏柯写过的那两句话时,商汤脸上掠过一点讶然,周旻旻看在眼里,一点就通:学长写这两句的时候,商会长在。
夏柯接过那本子,接过笔,还分心台上的事,问:“这什么节目?”
商汤说:“团委加的,诗朗诵,《少年中国》。”
团委一向添乱,但这回这节目还不错。梁启超在戊戌变法失败后怎么呼唤中国的少年,怎么寄望少年的中国。
他说老年人保守,少年人进取。老年人苟且,少年人冒险。愿少年充满希望,愿少年做破格之事。
周旻旻眼里亮晶晶地仰看夏柯,夏柯笑着写字。写完还给周旻旻,周旻旻一怔,心中发热,鼻端酸涩。
学长写的不是他要学长写的话,而是另外两句诗。
你会发现学校外的世界很大,你会遇到更多知己,你会结识真正与你志同道合的同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周旻旻眼里闪起水光,他看着夏柯和商汤并肩站立,微笑着轻轻合上笔记本。
夏柯想起杨会长当年说周旻旻的话,法学来了匹小独角兽,活的。小独角兽终究要去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台上在朗诵。
“……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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