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那姬长君被废,帝后被禁足,定是将这林天昭逼上了绝路,竟想出这刺杀自己的法子来,难道不是造反么?
“君上,此事儿臣亦是有罪,还望君上降罪!”姬安君突然双手拱起,双膝下跪,恭敬略带自责地说道。
“哦?怎的,你还牵扯进去了?”姬靖凤冷言反问道,实在疑惑,这姬安君莫不是自己主动摊上的此事?
“回君上,自查出陈振宇私藏赈灾粮之时,儿臣便已雇了人护其家室,为了不打草惊蛇,故而任凭秦三娘与其子受到胁迫。儿臣得知真相,却并未阻拦,是儿臣的罪过!”
“可儿臣见林将军一意孤行,若不加以惩戒,恐日后更加猖獗。故而,便冒险一搏,将计就计,任凭其实施刺杀计划。”
“儿臣一没有加以阻拦,放任林将军所为,二将君上生死置于险地,两条大罪,还请君上降罪!赐儿臣一死!”
句句而落,一字一顿地砸于众人心头。
想不到,这姬安君竟是如此胆大,冒着帝君可能被刺杀的危险,也要逼得那林天昭出手,真是好深的心机,好狠的心!
当然,他们也不会想到,姬安君料定这姬靖凤不会加罪于自己。
“长世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姬靖凤问道,语气冷若冰霜。
姬安君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是双手朝天,弯腰一个大礼。
“回君上,儿臣有罪!求君上赐死!”他严正说道。
一旁的萧羿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慌得很,他感到全身冰冷,绷着身子一动不动,连呼吸都缓了下来。
他不知道姬安君会有何等罪罚,他虽是为姬安君做了些事,也知道这些事自有他的安排,可这心里就是慌乱万分。
“君上,若非王爷冒险所为,林天昭一事,指不定还会生起何等祸端,在下恳求君上饶王爷一命!此事在下亦是牵连其中,其间所为皆是在下所做,所有罪罚,在下愿一人承担!只求君上饶王爷一命!”萧羿之双手拱起,双膝下跪,对着姬靖凤就是一拜,恭敬地说着。
听到此话,姬安君不由得紧紧皱着眉头,他不愿羿之牵扯进来的,怎么就不明白?
“不必说了!此事,本君已有定夺。”姬靖凤一甩袖子,不耐烦道。
此话一出,萧羿之心中一“咯噔”,转头看着姬安君,后者却是满眼责备。
“君上!君上,老臣有言!”林天昭连连说道,似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姬靖凤转过头冷言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君上,”林天昭咽了咽口水,借着说道,“臣承认,此事都是老臣的错!是老臣逼迫秦三娘刺杀君上的。可老臣亦是为了君上呐!”
“哼,为了本君?林天昭,你还真是临死都要说些什么诓骗本君吗?”姬靖凤嘲讽着。
“君上!老臣所做,是为了提醒君上,家仇血恨,终是要报的!秦三娘为其夫君刺杀君上,难道不是和安德公主一案如出一辙吗?”
“家仇血恨,姬安君早晚是会报仇的!君上!君上可要想清楚啊!”
说至此刻,姬靖凤突然一个奋起,伸手拎起林天昭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二十多年的事,你为何还要提她?”
“君上!”林天昭大声唤道,眼里满是焦急与愤恨。
他辅佐这个帝君已有二十余载,从未看透过他。
“既然林将军,如此执着于那所谓的家仇,有一个人,不知林将军与君上还记得吗?”姬安君突然直起身子,望着前方,冷着语气问道。
突然不再恭敬的态度,令姬靖凤有些意外,林天昭亦是疑惑起来。
只见姬安君缓缓站起身,正对着林天昭,勾起一抹冷笑。
“长世王想要说什么?”姬靖凤问道。
他隐隐有一种心慌的感觉,觉着手上的一切快要脱离掌控。他看着眼前的姬安君,看着他一双碧蓝通透的眸子,像极了她,恍惚之间,心里一空。
“林将军,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一个身着玄衣宽服,步伐稳健,头束发髻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沧桑,眼神如炬,直入人心,叫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尉迟风!你怎么还活着!”林天昭震惊地指着尉迟风,满眼惊恐。
姬靖凤倏地收紧了瞳孔,呼吸一顿,手心微微渗出细汗,双拳紧紧攥着,瞪着眼睛看着来者,看着这个本不该存活于世的人。
尉迟风缓缓稳步走到林天昭跟前,转身竟是对着姬靖凤单膝下跪,拱着双手作揖。
“见过君上。”
一时间,姬靖凤竟是愣住了。
半晌,他才伸出手扶起尉迟风。
这个人,是那个早已覆国了的镇国将军,尉迟风,亦是一路相护安德公主嫁入北黎王室的人。
二十多年前,跌入悬崖,早该死绝的!
“我的确早就死了,国已灭、家已亡,我存活于世,不过是为了公主唯一的血脉!”尉迟风看着姬靖凤说道,随即又瞄了一眼身后站立着的姬安君。
听到此话,萧羿之的心中不由得一颤。
原来,他竟是瞒着我么?
姬靖凤看着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气,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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