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别高兴得过早!”元凌真人老神在在地敲打元幼祺。
元幼祺正肖想着墨池若是给自己揉脸,自己的手该放在哪儿呢,被元凌真人的话一吓,表情僵住。
“师父这话怎么说?”她问。
“按照当年师姐与师父的约定,师父将自己的元魂之力封在师姐的心脉,助师姐夺舍,投在那顾家姑娘的身体上……”元凌真人徐徐道来。
元幼祺只听着一句,便联想到了顾蘅心口上的那朵芙蕖。果然是大有来头的!
“然而,那顾家姑娘的魂魄,也因此不知去向,或者就此湮没,或者被改了命运,便不可知了!且夺舍太过损y-in德,即便师父她老人家那样的修为、功德,行这夺舍之法,也是大损修行与天常的。正因为这样,以夺舍之法夺婴儿新鲜身体,得到再次修行的机会,这法子再方便,古往今来也极少有人敢用。”元凌真人叹道。
元幼祺听着,心中有不大舒服的念头划过。
只听元凌真人续道:“师姐当时求师父的时候,师父便将成破利害都与她一一讲明了。可是师姐说,她不要什么再世轮回,她只要这一世,哪怕短命也无妨,只要让她为了心中那人报了那奇耻大仇,她便心满意足了!”
元幼祺闻言,身躯威震,她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师父那时听了她的话,骇然,只觉得她疯了。师父认定她修行不专,执念太深,绝不答应她。师姐便跪在师父的门外,整整跪了一天两夜……”
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十余载,想起当年之事,元凌真人仍觉得胸口闷胀得难受。
她缓了缓神,长舒一口气,才又道:“论资质,师姐强我十倍,她是师父早就属意的承继衣钵之人。师父疼爱她疼爱到十二分,她却做出那样的事来,师父怎能不难过失望?”
“我记得很清楚,师姐跪了二十多个时辰,脸上都是灰败惨色,脊背却还挺得绷直着。我那时候年纪小,吓坏了,哭着央求她别这样,可是她不理我……师父在屋内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了出来,我从没见过她老人家那般生气过……”
“师父说:‘映儿,这便是你对为师的孝敬吗?这就是为师疼爱你多年换来的结果吗?’师父大声地质问师姐,哪里还像是修为高深的宗师人物!”元凌真人说着,凄然一叹。
元幼祺也听得痴了。
这么多年来,元凌这人第一次与她讲起当年之事,当年的顾蘅还是齐映月,还是元冲时候的事。
元凌真人说着,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师姐听了师父的话,也落下泪来,我印象中,她几乎从来没有哭过。师姐重重地一个头磕在了师父的面前,凛然道:‘徒儿不孝至极,却也不敢拖累师父。徒儿只求师父允我一世便好,此世一了,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徒儿知道,以师父的修为,一定做得到!’”
元幼祺惊然吸气。
她懂得顾蘅,不,齐映月的意思:不拖累师父的修为,不损师父的y-in德,只求师父以道法助自己夺舍,活一世就好。只这一世,只为报仇。报罢仇,魂飞魄散,从此湮灭于天地之间,不复存在!
就算是夺舍,哪怕是借尸还魂,天道轮回,魂魄也是会再投胎的,或者为草木,或者为禽.兽,或者为人属。而她,竟是把自己的魂魄都搭进去了!
她竟是连下一世都不期待了吗?
她难道都不期待下一世再与娘亲顾敬言的转世再续前缘吗?
元幼祺怔地坐着,久久无法回神。
元凌真人观她神情,便料到了她心中所想,也觉心情复杂。
“师父当时听了师姐的话,大出意料之外,她大声喝问师姐‘映儿,你疯了吗!’。师姐却又重重地向师父磕下头去,额头都磕破了,流了血。师姐说:‘疯也罢,执念也罢,只求师父成全!’”
元凌真人说罢,轻轻摇头,似是无法认同师姐的执拗。
“师父终究还是答应了她,但师父也问师姐:‘映儿,你今年多大?你还不到二十岁,你可知道什么是情与爱?可知道什么是世道与世情?’师姐却答不上来,她的心中只有报仇的念头。”
“师父最后说:‘映儿,为师会帮你达成心愿。可你要记得,生即死,死即生,世事难料,天意难测!’”
元幼祺听到此处,讶然。
原来她听得耳朵磨出茧子的八个字,竟是当年她师父的师父,也是阿蘅的师父留下的!
然而,那句“生即死,死即生”又存着怎样的深意呢?
元幼祺眉心猛地一跳,似想起了什么。她悚然抬眸,对上了元凌真人的眼睛。
元凌真人冲她轻轻颔首,凿实了她的猜想。
“后来的事,你都是知道的,”元凌真人又道,“那日师姐的身体突然消失不见,我便猜想,会不会当初师父就有别的想法,而这个想法,甚至师姐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具体是什么样的想法?”元幼祺追问道。
“以师父对师姐的疼爱,怎么忍心她从此魂飞魄散?可是既然答允了师姐助她报仇,师父就不能食言。于是,师父便作法改运,不止改了师姐的运,或者连整个大魏的运道都因此而被改变了,也说不定……”
元幼祺倏的瞪圆了眼睛。
这里面,还有大魏的运道被牵涉其中?
元凌真人又道:“照理说来,你的父皇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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