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心思越来越深,唐喜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猜透哪怕一丢丢。
他只求兢兢业业地为皇帝办事,等到老了的时候,能得到特旨恩典,荣养以终天年,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至于风柔之事,因为风柔待宫人都极好,从不苛刻打骂,二十年来,唐喜随在元幼祺的身旁看得清楚。他钦佩风柔为人的同时,便看不惯人这样的好的风贵妃被无辜冤枉了。是以,他才忍不住仗义执言。
元幼祺呆坐了一阵,看看天色,忽道:“没有郭仪的消息吧?”
唐喜自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忙应道:“还没有。陛下,郭大人刚走。”
元幼祺没言语,良久方道:“日落了……去咸福宫知会谭昭仪,朕今夜还去她哪儿。”
还去咸福宫啊!
唐喜惊掉了下巴。
敢情,自己方才说的,都是白说的啊!
也不知这个谭昭仪有什么门道儿手段,竟能让陛下频频在咸福宫留宿,还那么快地升了她的位分。
照这样下去,再过得一阵,谭昭仪的肚子里怀上了龙.胎,贵妃娘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唐喜很是替风柔伤怀了一阵,犹感慨着“陛下与贵妃娘娘同.房十几年,贵妃娘娘怎么就没诞下个一男半女呢?莫不是当年那一胎小产,伤了元气了?”。
元幼祺若是知道,她的内廷总管,这个跟了她二十年的贴身内监,这会儿正为她的房.事大c,ao其心,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尽快解决眼前所有的棘手之事,尽快与墨池,也就是顾蘅长相厮守。
然而,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在我们预料不到的时候,某件大事就突然之间降临了,令人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啥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唐爱卿来了?”元幼祺闲闲地瞧着唐易。
唐易刚刚行罢礼, 站得颇为拘束。入夜时分, 皇帝突然密传来自己, 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事。
毕竟, 在她的心里,对皇帝, 还是有着愧疚的。
“坐!”元幼祺扬手一指自己身旁的小杌子。
她自己就坐在另一张小杌子上。
唐易滑了一眼那只再寻常不过的小杌子,垂眸, 依旧恭敬道:“臣不敢。”
这里, 毕竟是勤政殿, 不是普通人家闲聊天的地方;而坐在她面前的,是当今天子, 哪怕是坐在一张小杌子上, 也是天下至尊的天子。
唐易想到殿门外按剑而立的梁少安,以及顶盔掼甲的内廷侍卫,她就知道, 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元幼祺见唐易不肯坐下,也不着恼, 微笑道:“爱卿可知朕何以传爱卿来此?”
唐易紧张得喉间滚了滚, 抱拳道:“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不知?”元幼祺呵笑着。
下一瞬就脸色骤变, 厉声道:“贵妃被朕禁了足,你也不知吗!”
唐易惊然失色。
风柔出事,她怎会不知?
哪怕她再鄙夷自己“公器私用”,利用在宫中行走的方便得知关于风柔的事,她也没法控制自己去打听在意之人的情况。
可是, 景宁宫的风声很紧,皇帝把控得很严。唐易于是知道,这回,是真的出事了。
“臣……知道……”唐易不做隐瞒。
皇帝已经摆明了知道些什么,她还隐瞒个什么?唯有一力承担下所有的罪责,让风柔安然,此生足矣。
好在,父仇已报,哥哥早就接掌唐门,站稳了脚跟。这些年,兄妹二人为了大魏、为了陛下尽忠办事,陛下不是绝情之人,想来会念及唐家的功劳,只惩治自己一个人。如此,便好。
唐易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她只等皇帝的一声宣告了。
孰料,皇帝侧头看着她,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你怎么说?”
唐易一愣。
照理,这个时候,她应该认真为自己开脱,至少也该试图探究一下皇帝的心思,弄明白皇帝究竟以何种理由禁足了风柔,最起码的,也得弄清楚风柔在太后面前“言语失当”到底是怎么个失当。然后,再想出应对的法子。
但唐易想到风柔被禁足在景宁宫中,不得自由,便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代替。
风柔是怎样的x_i,ng子和为人,唐易很清楚,她绝不会在太后面前有什么失当的言行。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要以这个为由头惩治风柔,而惩治的原因十有八.九与自己脱不开干系。
此时,再为自己开脱什么,无疑只会让皇帝多想,将一腔怀疑更多地迁移到风柔的身上。
说到底,风柔是最无辜的。
“臣……无话可说!”唐易平静答道。
这样的回答,倒是很出元幼祺的意料。
“无话可说?”元幼祺冷笑,“堂堂鸾廷司长官,竟无话可说吗?”
唐易闻言,肃然。
“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是臣罪该万死!鸾廷司中众同僚皆是忠诚于陛下的,绝无二心。请陛下明察,莫怀疑鸾廷司的能力与忠心!”唐易说着,深深地拜了下去。
是个坦率敢担当之人,值得托付!
元幼祺暗赞。
只一件事让她觉得可惜:这样有能力又忠直的臣子,不能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办差事了……
“鸾廷司众人如何,朕自有判断。但有一件事,朕却必须问问唐大人你!”元幼祺依旧冷声道。
“陛下请问。”唐易知道在劫难逃,索x_i,ng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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