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接过新卷纸,亲自为那名女举子在桌面上铺展好,又命唐喜取了新砚、新墨、新笔来,一并给了那女举子,微笑道:“这一次,可要小心着些了!”
那女举子已经从无所适从,变作全然呆怔,此时又是感动又是惶恐,忍不住泪水扑簌簌而落。
“谢……谢陛下……我、我……”她一激动便更紧张,紧张得很了,口齿都不利落了。
元幼祺最看不得女子掉眼泪,于是脸上的笑意更柔和了几分:“不必我我我了,安生答卷吧!”
她见那女举子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极想热心地再帮她擦擦眼泪,不等有所动作,忽觉旁边两道凉森森的目光投s,he过来,打在她的身上,顺着脊背冒上脖颈,在脑后生风。
元幼祺马上明白那两道颇含深意的目光来自哪里,她呵呵干笑两声,赶紧把两只手直接背到了身后,表示自己根本没打算再与那女子有任何接触。
“呵呵!你不用感激朕,朕全是为了替国选才!”她又干笑着,紧着给自己解释。
朕真的是出于爱才之心啊!阿蘅,你可别冤枉朕啊!
作者有话要说: 言情主更《女匪》,吃得下言情的小可爱记得收藏一下啊蟹蟹!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魏科考, 自太宗年间改前朝旧例, 不再如前朝那般持续三五日。因科考期间考生要被圈在一个小小单间内, 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太宗少年时曾亲眼见识过,因此登基之后, 言道“此种形制大伤天和”,遂将整个考试的过程压缩在了一日之内, 使得参考的考生的负担着实减轻不少。
自太宗改科举仪程, 此后大魏历朝历代皆循此例, 元幼祺当初增设女科,亦照此例。
虽然考试的时间被缩短了大半, 但至少也要持续半日, 四五个时辰,这对人的体力是一个严苛的考验。因此,科考中还是如前朝一般, 允许考生自带干粮点心,但依旧会被检查得极为细致, 以防考生夹带私物, 行作弊之事。
参加女科考试的自然都是女举子, 女子之体力大多弱于男子,因此在参加会试的时候,她们也会自带吃食。有家底殷实又疼爱自家女儿的父母,甚至会准备极j-i,ng致的点心,唯恐自家女儿饿坏了身子。
但那是在会试上, 一旦参加了殿试,就没有几个女子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吃食果腹了——
往年,宣华殿殿试举行的时候,上面只有一张代表皇帝的j-i,ng致座椅,没有皇帝本尊。大殿两旁有考官和诸读卷大臣,以及鸾廷司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吏,和负责殿内防卫的众内廷侍卫。大魏男女之防虽不森严,然而让这些饱读诗书又知礼端严的小娘子们,当着男子们的面大嚼大咽,实在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终究殿试不过才几个时辰,挨一挨也就挨过去了。绝大多数参考的小娘子存的,正是这个心思。
这是往届女科考试的情形,然而今年又是不同。
谁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出现在殿试的现场,最前方高高在上的那张j-i,ng致座椅于是有了名副其实的主人。这些小娘子们无不渴盼着自家才学能被读卷大臣看中、被皇帝点中,甚至将来能够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辅佐皇帝成就大业,光耀门楣。“天子门生”又怎么可以在天子面前失了仪态呢?莫说是大快朵颐了,就是当着皇帝的面细嚼慢咽,她们都怕皇帝觉得她们只知道吃吃吃,浑不顾学问策务呢!
因着这个缘故,宣华殿内只闻笔墨纸砚之声,哪怕是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绝大部分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没有一个人好意思掏出自家带的点心干粮来吃。
底下正在考试的举子这般,旁边的众官员们可快要熬不住了——
往年没有皇帝在场的时候,他们大可以寻找机会开个小差,彼此替换着就把肚子填饱了。可是今年,皇帝就在上面坐着,都没露出一点儿倦饿的神色,他们一个两个的,身为臣属,好意思说自己饿累交加了吗?
众臣属们,面上都是一派恭谨淡然,实则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自家的肚皮不要没出息地“咕咕”乱叫,在御前失仪,更盼着日头能快些、再快些地转到西边去。
他们更觉得纳闷的是: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有j-i,ng神头儿?除了之前那名叫关锦的女举子砸翻了砚台,ji-an了陛下一身的墨点子,还有什么事、什么人让陛下兴致勃勃,始终不肯离去?
元幼祺坐在上面,脑子里面想着的,却是另外一码事:朕之前对那个叫关锦的女举子和颜悦色,阿蘅不会真的误会吧?
天地良心,朕对她真的没有旁的心思啊!元幼祺已经不知在心里面哀嚎了第几次了。
她总觉得自从之前那事发生之后,墨池就不怎么关注她了。好像真的生气了啊……
其实她这也是关心则乱,墨池此刻全副心思都在如何答卷上,就算真想与她计较,也断不会在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图惹人注意。
元幼祺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墨池好几次,都没得到分毫的回应,整个人都有些消沉了,偏偏面上还要维持着天子威仪。
一个时辰过去了,元幼祺着实滞闷。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肚腹中更有种熟悉的感觉翻涌了上来——
“咕噜——”
她的肚子叫唤了一声,提醒她是时候祭一祭五脏庙了。
“什么时辰了?”元幼祺低声问一旁侍立的唐喜。
“陛下,午时正了。”唐喜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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