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倒是百般回护?”元幼祺睨着元君舒。
元君舒的脸上登时划过了不自在。
元幼祺也不深究,悠悠道:“那么,你便来与朕说一说,这个五旬左右的男子是什么来历?”
这问题并不难回答,而对于皇帝的倾向,元君舒早就洞悉分明,于是也不避讳,直言答道:“臣以为,这个男子,十有八.九来自卫国公府。”
见元幼祺耸着眉峰瞧她,元君舒顿了顿,又道:“至于他们如此作为,所图为何,臣愚钝,便不得而知了。”
你倒会说话,元幼祺鼻腔中哼了一声,面色却是和缓。
她自书案右侧抽出一份奏折来,推给元君舒,仍不忘调侃道:“看看吧,里面可有你惦记的关姑娘!”
元君舒伸出去的手立时一抖,一张清丽的面庞顿时泛上了红晕。
她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元幼祺的调侃,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那份奏折,发现竟是女科殿试八名读卷大臣的联名奏折,里面提到了他们认可并圈出的三十名女科举子的名单,供皇帝选择。
其上,当先第一个便是关锦。
元君舒忍不住向后多看了两眼,第二个名字是周乐诗,第三个名字是冉蘅。
看到周乐诗的名字,元君舒不禁身体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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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是八名读卷的大人圈出来的名次?”元君舒捏着那份联名奏折, 向元幼祺道。
“可不就是他们八个拟定的!”元幼祺哼道, 显然, 对这样的结果不大满意。
元君舒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抿了抿唇,暗自忖度着到底是哪里不让陛下满意了。
“这结果, 你以为如何?”元幼祺忽问道。
“陛下指的是……”元君舒的目光快速扫过奏折上的名次,最后仍是落在了周乐诗的名字上。
元幼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向小书房外换道:“唐喜!”
皇帝和襄阳郡王在小书房内议事, 唐喜早就聪明地退了出来。皇帝对襄阳郡王的看重日益明显, 襄阳郡王将来会达到怎样的高位,眼下尚不可知。不过, 有陛下抬举着, 襄阳郡王又肯努力,将来保不齐就是那至尊的高位。
唐喜是侍奉了元幼祺几十年的,情分非比寻常, 但他与元君舒却没什么交情。元幼祺会念及情分包容他、信任他,元君舒却是未必。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前朝的大人们尚且如此, 何况他一个靠侍奉尊者过活的刑余之人?
唐喜在宫中早混得油了, 已经学会提前为自己谋后路了。因着情分, 他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地侍奉元幼祺;但是对于元君舒,不能不万分小心谨慎地应对。
此刻,他听到元幼祺的呼唤,忙不迭地进来听候吩咐。
果不其然,元幼祺命他将殿试被圈定的女举子们的试卷呈上来。
整整三十份试卷, 皆被打着封签,由唐喜带着两名妥当的小内监捧了上来。
元幼祺挥退了他们,在书案上随手抽出三份来,交给元君舒,“君舒,你来替朕瞧瞧,这三份答卷孰高孰低。”
元幼祺抽卷子的动作极其熟练,显然不知瞧了多少遍了。元君舒暗暗记下这个细节。
又见元幼祺随手撤去封签,即将露出上面的名字和籍贯信息来。
元君舒及时地按住了元幼祺的衣袖:“陛下且慢!”
元幼祺停住动作,偏着头,浅笑着瞧她。
元君舒被元幼祺的目光盯得不大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去。
人说当今天子生得好看,令人过目难忘,元君舒以前并没太注意过这件事。
因为她以前对元幼祺更多的是敬畏,鲜少有直视的时候。便是直视,也多是应对朝事,脑子里想得都是军政财赋等等,要么就是御前应对的时候难以避免的紧张和唯恐失仪的警醒。这一回算得上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近处细看元幼祺的五官和容貌。
即便眼前的这位九五之尊是她的血缘上的堂叔父,元君舒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张脸,尤其是那张带着浅淡笑意的脸,让她也觉得想多看几眼。
而同时,另一个不该出现的念头,轰然碾过元君舒的脑际——
她蓦地想到了自己之前微服绍州的时候,为了行走探查方便,曾经女扮男装来着。
女扮男装最大的麻烦,除了胸部需要裹住遮掩之外,就是喉结和胡子了。
喉结并不是每个男子都有,都明显,但是胡子这物事,除了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和被去了势的内官,几乎每个成年男子都有会。
元君舒微服绍州民间的时候,借着年纪的优势,可以扮作少年郎,胡子这东西并没有成为她的困扰。但如果她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装扮起来怕是又要多一项麻烦事了……
这个念头电闪雷鸣一般炸开在元君舒的脑中,让她整个人都瞬间懵住了。她的身体僵硬着,强用意志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只专注于书案上的一方白玉镇纸,不允许自己再讲任何值得怀疑的探究目光投向尽在一尺之内的元幼祺。
方才那个突然闪现的念头,真是太……太可怕了。
元君舒的心脏倏地收紧。
因为距离太近,她都担心自己有些失常的心跳声被元幼祺察觉了去。
相较于她的紧张忐忑,元幼祺并未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对于元君舒,元幼祺是极放心的。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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