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时候我一般会藏在他家厨房,我从来没见过廖池在家里做过饭,所以他家的厨房的唯一功能大底就是放置冰箱了罢。
深夜每逢他做梦时我会进入他的梦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揍那只“魇”一顿,然后再吃掉梦境。虽然并不能彻底消灭它,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减它对廖池心神的影响,我可不想让自己的上司兼储备粮被这种下贱的生物弄得痛不欲生。
虽说食梦者也被划分到“魇”中,但每个食梦者都清楚地知道我们和它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以人类的梦境幻想和情绪为食,而它们,则是喜欢侵染人类的心神魂魄,以此获得怨力补充自身。
随着中元节的临近,空气中的冤邪之气越发浓重,之前不知为何而沉寂的道士集团活跃起来四处抓捕着趁机作恶的妖物,而皈依之人则是忙着为流浪的亡魂超度。
中元那天,廖池一整天都没有来公司,廖涟君早晨来过一趟,待了有两小时也走了。
估计是去祭拜已故的亲人。
下了班我去廖池家里找他,意外的是,他并不在家中。我瞬间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静下心感受着廖池身上自己的气息,我皱起眉头。
廖池现在正在这座城市的西南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一座墓园。
天用不了多久就要黑了,到时候地府之门打开,所有的鬼魂被放出,廖池一个大活人在墓地里肯定会撞邪,他身上魇……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立刻向着墓园赶去。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燃起漂亮的火烧云,这片大地上的阳气已然开始消散,我看见一个光头男人在小巷墙角处放上一碗白米饭,嘴里念着普度的真言,乔装打扮的道士游走在大街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行人。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墓园,薄暮微光中,整齐的灰色墓碑静默地肃立,两侧的松树绿得苍翠。一片肃穆中,我找到了廖池。他穿着黑色衬衫和长裤,半蹲在一座墓碑前,本该放置香炉的地方放着一束开得明丽的白玫瑰。
廖池的衬衫背后完全被汗水打s-hi贴在身上,有汗水顺着鬓角低落,砸在地上。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但可以肯定,时间一定不会短。
天色马上就要彻底黑下去,我有些着急,想着怎么才能让廖池离开,廖池却站了起来,也许是蹲的时间太长,竟是差点摔倒。他闭着眼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似乎在等麻木的双腿恢复知觉,尔后缓缓向墓园大门走去。
一路沉默地走出墓园,他没有打车,而是顺着大路慢慢走着,我跟在他身后急的都想扯着他衣领把他拉进车里好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天色愈来愈暗,终于,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北方帝都所在的方向,常人不可见的金光陡然爆开,伴随着洪如巨钟的庄严吟诵,连通y-in阳两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身后隐约能听见鬼魂幽幽的叹息和叫声,我向身后看了一眼,无数半透明的亡魂从墓园里腾空而起,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寻找自己在世的家人。也顾不得会暴露身份,我恢复人身,向廖池跑去。
“廖总!”离他还有十米远时我喊了他一声。
廖池闻声回头,看见我他明显有些意外,一个鬼魂从他身后路过,像是被他身上魇的气息吸引,鬼魂停下来,伸出手想要触碰廖池。我赶忙上前,笑着给廖池打了个招呼,同时散发出自己的气息警告般地围住那鬼魂。鬼魂被我这么一吓,瑟瑟抖了几下,赶忙飘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祭拜一个朋友。”我再次编了个理由,在心里为那位不知是谁但莫名死去的“朋友”道了个歉,提议道:“一起回去吧。”
“好。”
廖池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才选择走着回去,但为了他的安全,我断然是不能遂他的愿,所幸廖池看起来并不反感我的中途加入,我稍稍安心,两人一起顺着公路慢慢地走。
廖池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好没话找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并排而行,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尴尬的气氛。
……
其实是因为我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身边的鬼魂给吸引了,根本没工夫注意我们两个人之间是怎样的氛围。
廖池身上魇的怨气对于一些含冤而死的鬼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在我的陪同下,它们不敢靠近,只是在远处紧盯着廖池。这种吸引是相互的,魇也被亡魂所吸引,渐渐苏醒暴动起来。我颇有些紧张地瞥了眼廖池,他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在那俊朗的眉眼间,我却感受到了淡薄的悲哀。
墓园在郊区,公路两旁种着防护林,生长得极为茂盛,一路上鲜有车辆,路灯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投s,he到地上,随着我们的步调不住变化,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觊觎储备粮先生的鬼怪。
魇的波动越来越强烈,看来这个沉不住气的家伙今天是一定要出来了。我暗中观察四周,寻找能够不暴露身份而护得廖池安全的方法。
……
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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