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忽然一阵s_ao动,正对着厅堂的金色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老妇人,花白的头发被高高盘起,黑色的拖地长裙镶嵌着银边,传统的盘花纽扣紧紧扣到下巴,嘴角微微下吊,眼睛里是遮不住的逼人气势。
会场一片安静,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压抑起来,杨湛偏过身子,贴着常赟赟轻声说:“一看就知道老太太是个强硬派!”
“她就是钱姨吧”,常赟赟的目光在老太太身上移不开,叹气似的说:“一个女人能镇得住这么一票老狐狸绝对不简单!”
还有最后几节台阶,钱姨停下来拿起侍从托盘里的话筒,脸上生硬地撤出笑容,声音略略扬起:“商会上半年的投资项目比预期高了两倍,这说明大家都很活跃、很积极。各位,我们都是商人,收益是永恒的喜讯,今天让我们为过往的努力与今日的成果举杯同庆!”言罢,接过金黄色的香槟一饮而尽。
宴会正式开始,流水般舒缓的钢琴曲在耳边淌过,杨湛的心里却像沸水平静不下来,攥着阿诺的小手,一阵冷笑:“喜讯?他们在庆祝世界末日来了吗?一群吃饱了撑的混*账!”
害怕他的言论惹事,常赟赟拉拉杨湛的衣袖,把堆得像小山的餐盘顶在他胸口,余光扫过周围人,不满道:“吃你的!好吃的这么多还堵不住你个饿死鬼的嘴!”
吃惯脱水干货的人别说高档的食材,就是对于水果沙拉、蔬菜沙拉、裹了芥末酱的生鱼片都没有抵抗力,杨湛一面唾弃,一面又根本停不住嘴。三个人在长长的餐桌间穿梭,恨不得将所有的食物都吃一个遍。
胳膊肘被拉住,杨湛很是不爽地回过头,待看清来人赶忙从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嬉笑道:“小梦姐!”
头发被松松挽在脑后,王遗梦一身白绿相间的小礼服衬得人年轻不少,弯弯的笑眼让人很是舒心:“这位是金燕小姐,咱们的主要赞助人之一。杨湛、常赟赟、阿诺,我们新入伙的同伴。”
“好可爱的小孩子!”
唤作金燕的女人就像是从地下挖出来金矿,从头到脚都是闪瞎人眼的土豪金。脸上的浓妆实在叫不上来明堂,死白死白的底妆看着不特别像给人画的,裙子夸张地一层层炸起,半米外无人能近,头发固定得“炮楼”一样高,巨大的金色蝴蝶结挂在一边,让人担心它时刻都能把整个发型拉散。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实在是比夜鸦的叫声好听不到哪里去。
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阿诺明显是被吓了一跳,抓着常赟赟的裤腿直往后面躲。
不习惯被人拒绝,金燕被修得异常纤细的眉头蹙起,伸出涂着金灿灿指甲的手就要去拉。虽不愿得罪金主,却又见不得身边的人被强迫,杨湛一把捏住金燕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人的手按回去,脸上堆着笑意:“穷地方来的孩子扭扭捏捏上不得台面,金小姐不要介意。”
不知是因为捏疼了,还是对这些粗人的嫌弃,金燕甩甩手掏出帕子缠在手腕,眉毛高高扬起,发音带了浓浓鼻音,和先前的尖细有了区别:“算了!我才不会和乡下小孩一般见识,再说两个男人带出来的孩子想也知道不会多有教养。像我们家里的小孩子,这么大都要在威尔金斯贵族学校接受教育,那里说话、走路、吃饭,甚至连睡觉姿势都有专人负责教授,总之你们是想都不敢想的,还有啊……”
宴会大厅的灯忽然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慌乱的脚步、妇女的惊叫混杂着玻璃破碎、桌椅翻倒的声音。杨湛勾起腰,来不及多想将常赟赟和阿诺压在身子下面,金燕尖利的叫声摩擦着耳膜。
一分钟后,灯又亮起,王遗梦抱着惊魂未定的金燕不断安慰。阿诺乖乖滴趴在地上,眼眶里挂着两滴金豆豆,轻轻拉住杨湛的领口:“哥哥,刚才我只是有点怕。阿诺不是没有教养的坏孩子。”
手指擦掉阿诺的金豆豆,杨湛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瞥了眼挥着小手绢哭诉的女人,叹气道:“那团黄灿灿的热翔就是贵族学院教出来的傻帽,你让着她。”
“噗嗤”常赟赟笑出声,眼睛眯成一条线,白牙咬着下唇,唇角忍不住地向上翘起。身体贴得太近,他一脸狡黠的小表情尽落眼里,勾的杨湛浑身发热。
片刻平静后,会场里爆发了更大规模的s_ao动,男人、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断传来物品翻倒的声音。
金燕才离开王遗梦的怀抱,偏头看了一眼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
吵得要死啊!杨湛掏掏耳朵站起身,大厅偏西角的银色地毯被鲜血染成红色,身穿黑色晚礼服的秃头胖子一动不动地怕在原地,脖子里噗噗地冒着血,小腿一蹬一蹬地抽搐。明显是没有死透,但周围无一人施以援手,只在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个女人,搅着墨绿色的真丝长裙打着哭嗝。杨湛冷眼瞧着热闹,心里默默对他们竖起中指,兽人来了也没见谁叫成这样,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对!就是土老帽!
常赟赟也不知怎么想的,脱了外褂就往出事的地方冲,杨湛从后面一把揽住腰将他定在原地,与王遗梦交换了个眼色:“别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似是想到了刚才的确有些冲动,常赟赟也不挣扎,只是不甚甘心地回头与杨湛对视:“他还没有死……”
过于亲昵的姿势吸引了周围侧目,杨湛松开手,清清嗓子:“这里关系复杂,小梦姐都没有出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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