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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夜黑杀人夜,月圆星稀偷香时。
今夜月色不错,厉大人仰望星空,又悄悄低头看看四周,继续趴回仲校官在柴屋边为他弄的伪装点。
女营设在开阔地,离着厉大人的临时官署并不远,主屋是由原来乡民的旧屋购置后改建的,又加了一圈围墙,周围还有几间废弃的破宅,再远处则是一片稀疏的松林。
仲校官便带着他的弩弓队旧部,外加新兵营二十几个新瓜蛋子,三三两两披着伪装缩在周围,便当此次行动是新兵历练。
按说一般的贼子被惊动,短时间不会再上同一处,但是厉弦觉着,这老贼艺高人胆大,此地又无什么强悍战力,不过个楞头青带了一帮子百姓开荒垦地,除了仲衡,大约再无人是这贼子一合之敌,这老贼必会再入女营“借宿”。
趴在厉弦身边的仲校官脸色很黑,居然有贼子敢在他眼皮底下闯女营,实是不将他这“将官”放在眼里,何况,这女营里可住了他一家七位女眷!
厉弦脸色有些古怪地瞅瞅身边人,到底没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万一不是呢?那乔姨娘可把他爹的帽子,给染得绿绿透透的了。
月上树梢头,几缕薄云飘过,明月稍隐。
一个矫捷的身影从松林那端蹿出,兔起鹘落间,在林中几个纵跃,倏忽到了女营墙角。他在旁边一处旧屋基上一蹬,忽地长身直跃,向高墙冲去,四肢在墙中间一抓,也不知如何,竟如壁虎狸猫一般,在墙上一借力,又飘乎地往墙头翻去。
远远望去,真如一只大鹏鸟,低低掠空而过,当真是“飞”的。
“收网!”
仲校官突地一声大喝,那墙头的荆棘忽地飞起,一张大网连着那些荆棘,兜头兜脑地往那贼子罩去,那飞贼一惊,在半空中硬生生一拗腰杆,伸脚便往网兜踢去。
“嗖嗖!”两箭,只差分毫地从飞贼脑袋边擦过。
仲衡怒喝道:“再敢拒捕,休怪弩箭无眼!”
[哈哈哈,仲将军也学会这套词了,还差一句:汝可噤言,汝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
[打一个星币的赌,赌仲将军肯定要后悔,会悔得恨不得跪下来喊爸爸!]
[小厉子这是给仲将军出气呢?还是把仲二往坑里推啊?]
[咦?咦??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错过了好几集啊?!有人给解说解说不?]
[楼上智力感人。一个星币压仲衡要跪着喊爸爸。]
直播室里吃瓜群众和厉大人一道看着好戏,弹幕浪得飞起之时,那飞贼不敢再乱动,一楞之间,已被一网兜给罩了下来,“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了。
厉弦眨眨眼,有些狐疑,总不能这么简单就摔死了吧?
最多也就是那网臭些——前些日子在为了在湖里捞鱼,贺老七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做的,今日仲二要活捉飞贼,才又拿了这满是鱼腥的网来废物利用,重又加了好些粗绳细麻,务必要把贼捆牢,不叫他逃出生天!
要么是荆棘刺了点?为了捉这敢偷偷潜入女营圣地的蟊贼,这帮小子们有力出力,有馊主意也是尽出,他们把原来墙头放的刺棘都小心翼翼地挪入网上,既能遮掩,又不妨碍逮人,还能加点杀伤力。也亏得厉大人神机妙算,推算出这贼必从东北角这墙头走,不然这网还不够用。
正惊疑间,仲校官已将那贼一双胳膊拧住,周围的小子们忙帮着将网拉开些,想将此贼拖起身来,谁知一拉不动,二拉不起,这贼竟仿佛是脸朝下栽在地上长根了。
“怎地,此时还要装死么?!”仲衡皱眉怒喝一声,正欲发力,却听地上那贼闷声道:“你,你这……混蛋,还不快将老子放开!”
这道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调,却似霹雳正中脑门顶,把仲衡惊得头皮发麻,一时人都僵住了。
天昏地暗,不知如何是好的仲校官还在呆楞中,厉大人已施施然走上前来,只见那贼子也不等人拖,一袖掩着脸,一手摘着脑袋上的刺棘,缓缓站起身来。
瞧着那张虽是被刺棘挂得一道道青紫的脸庞,狼狈中却仍不失英豪,与仲衡倒有七八分相像,只多了点岁月风霜,添一圈短髯更显俊朗与男人味。
厉弦也算放下了一颗心,这短髯fēng_liú老美男,不是老仲还会是哪个?
“嗯,咳,行了,各位辛苦,都散了罢,一场误会。”
厉大人干咳几声,挥手让那群还等着揍贼,正一脸懵的小子们都散了。
柴东城和老根何等机灵,一见那“贼子”半掩的容貌,再瞧瞧仲校官惊喜又尴尬,简直难以明状的j-i,ng彩表情,如何还不知事情有变?早就顺着墙跟溜了,老根拉着不明所以的小驴,跑得飞快,大人们的私事,知道越多越不妙啊!
此番跟随的石屏思庐没处躲,只得当自己是石像,不听不闻不见,这位,咳,也太不讲究了些。
待得众人散尽,只余阿弦与几个贴身心腹,仲衡这才急忙上前,跪倒在地,惊喜交加地喊:“……父亲大人!您,您可安好?!”
老仲冷哼几声,冷眼瞅瞅边上的,与自己儿子似有些不清不白的七品小武官,并未搭理,只顾咬着牙根扯那刁钻无比的刺棘。
好一阵子,才弄掉那刺,冷笑道:“你这是出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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