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习惯如此悲观的你。”起身,拍了拍衣裙,“被你这一折腾,我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来了。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便如你所愿,孩子们之间的事儿,便让孩子自己决定罢。”
“多谢。”几若不闻的道谢。
“师姐,”撇开头,目光不知停留在了何处,“我身囚于这宫中,日后……还望师姐能多替我将阿槿照顾。”
“我晓得。”慢步走到门边,回头,“阿笙,你……多保重。当年,我……”
“师姐,不必说了,我懂。”
。。。
昏暗潮s-hi的牢房内,空气中处处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镣铐声,呼噜声,喊冤声,夹杂在一处,震得人耳蜗发痛。
“牢房,果真何处都一样。”贺昆槿苦笑了笑。
“总比当初关你我俩人的地方要好上千倍万倍。”化成佘涛面孔的宁源自嘲地撇了撇嘴。
“都已过去,便莫要再提了罢。”呼吸,有些沉重。
“哼,不提就不痛?师父您果真是道法深厚。”
“……”
两人并肩向着这痛苦聚集地的最深处走去,一路无话。
随着步伐的前进,各种嘈杂与恶臭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人心神不宁的幽深与寂静。无底的幽深,死一般的寂静。不知不觉间,呼吸与脚步都放轻了少许。
宁源双手背在身后,右眼的余光打量着贺昆槿的侧脸,猜测着此行的目的。可想着想着,思绪却脱了缰去。多年不见,师父的武功与灵力竟已深不见底,可她的身体……也快到了极限。幼年长期累积的刑伤,日日侵蚀的蛊毒,再加上如今这……哎,但愿师父与少主的结缘,能够带来新的希望。
“莫胡思乱想。”身边的人似乎能感知自己所想。
“……你不让我说的,我自会保密。只是,你就不能多爱惜爱惜……”
“嘘,到了。”
“……”
放缓脚步,轻轻地行至那漆黑的单间前。
唰!里边那原本毫无声息的人儿,倏然站起,将脸颊紧紧地贴着铁栏,放大了的火红双眼就那么毫无遮掩地向着两人的鼻尖靠近。
宁源的指尖一抖,那曾日日惊魂,夜夜惊扰的噩梦,似乎都随着这双眼的靠近而缓缓浮现。左眼,生生的疼,如汤灌,如火烧,如铁烙。
“莫怕,我在。况且都已经过去了。”一只温热的手将那颤抖的指尖包住,那熟悉的属于师父原本的女子柔音,在心头悄悄响起。恐慌渐渐压下,左眼的疼痛也缓缓消去。偷偷看了看师父的神情,恰到好处捕捉到那片刻嘴角欣慰的翘起。
“焱七,多日不见。”
哐啷!沉重的枷锁与铁栏钝钝相撞。那猩红的双眼眯了眯,“贺,昆,槿?你竟还活着?咂咂,中了炎蛊,吃空了总坛药库,被幽焱卫追杀到崖底,你竟然还没死。”
“不是幽焱卫,而是你的私养暗卫。”
焱七紧抓铁栏的手指一颤,脸上的神情极不自然。这一切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贺昆槿的眼。
“瞧这回了自己家的人儿就是不一样,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多许。”松开手,后退几步,却瞧见了站在贺昆槿身后的宁源,“呦,这不是佘涛吗?又是个没死成的?现在该叫太子殿下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死成的。”宁源厌恶地皱了皱眉。
“待太子殿下归祁,顺带将你押送回祁都,凌迟、车裂、炮烙,不知你更倾向于哪个?”贺昆槿低沉的声音在这幽静的牢房中回荡,“印象中,你父皇似乎选择了车裂。”一字一句,发泄着心头积攒已久的仇恨,字字沉落,句句敲响在谷底。
“你来这儿到底想说些什么?!”紧咬的牙,嘎吱作响,可那晃荡目光却将内心的恐惧揭露无余。
“告诉我真相。”
“哼。”贺昆槿的坦白似乎让他有恃无恐地松了口气,双手一荡,将沉重的铁链搭在牢栏上,“就你?我告诉你又有何意义?想为自己报仇?你没那本事!不如这样吧,”眯了眯眼,“我用你的命,去和你父皇换我的命,不知道,你父皇会不会同意?”
“没用的。我既被送到去过你们那儿,就意味着我的命与大安江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似乎在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况且,”袖中的手指捏成了拳,“你并没有炎蛊的解药,不是吗?”
“那既然连你的命都换不了我,你又有什么底气和我做交易?!”又是一声锁链与铁栏相撞之音。
“佘祁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但贺安不一定。我左右不了父皇的决定,但我能让你留在大安。剩下的,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宁源。
宁源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配合道:“没错,你若是回答得让我们满意,我自是可以决定不将你押送归祁。”
焱七磨着牙,低头做着艰难的决定。
“荆州的刺杀,你可还记得?”见成功地再次将对方的注意吸引,贺昆槿勾了勾嘴角,“趁着你还能说的时候说出,我或许还能保你不骤死在这大牢里。可若你不说,我便也对此无能为力。”在那已然倾斜的天平上加上最后一个砝码。
五目对视,久久不语。漆黑的牢房中,似乎弥漫着阵阵寒意。
“听了怕是你们会后悔。”
“不会,你自己瞧罢。”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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