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种一棵吗?”司淄注意到他的出神,笑着说道:“这几天花展,栽种桃树的人比较多,可能要排很久的队。可以先把名字挂着,等到我们了,工作人员会通知的。”
想种。这一念头在脑海里不断的生长,铺天盖地地充满了他整个大脑,所有妄想拒绝的念头都兵败如山倒,到最后一点也不剩了。
“种。”许晟书盯着树枝上开出的小小花芽,语气严肃得像是在说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我想种。”
我想种一树花,等一个烂漫鲜妍的花期,看它们舒展出清润洁净的花芽,再褪成纤尘不染的花朵。如此往矣,就好像在看另一个自己的成长历程。
司淄到指定位置挂好了名字,得知前面还有不少人后,就猜到短时间内是轮不到自己了。他伸手搭上许晟书的肩膀,说道:“估计要过好久。”
“没事。”许晟书动了动肩膀,本想让司淄把手放下去,但见司淄没这个意思,他干脆也就默许了。“不过马上要调考了。”
“嗯。”
“我刚刚在想一件事,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你是不是作为反面教材被主任念叨了?”
“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没想到你又想起来了。”
“其实当时一直在写题,我也没怎么听那些心灵j-i汤。但我记得,老师提到你的时候,你好像在下面接了一句。”
“‘学习不好,我也还是不愁去处,您不用c,ao心。’是这句吧。”司淄笑了笑,“我是打算高中上完就不上学了的,要接家里的班。”
“这么早?”许晟书眨了眨眼,“为什么不等大学读完再接?”
“很多人和事每天都在变化,耽误一天,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呢。而且我也对学习不感兴趣啊。”
许晟书张了张嘴,把将要脱口的话吞了下去。司淄忽然说了一句等等,人往前跑了两步,举起手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直到快门声落下,许晟书才一惊,挑了挑眉看向司淄。
“我不会删的。”司淄飞快地把手机揣回口袋,“少年与花,多美好的画面。”
“你真是……算了,不删就不删,我也不在意这个。”
司淄笑了两声,笑声被风搅碎,裹挟着前往从未到过的远方。
“晟书。”
“嗯?”
此时的画面太奇怪,许晟书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司淄换了个称呼叫他。他半眯起眼,看向穿着黑衬衣的,和自己同龄的少年。
“待浮花浪蕊都尽,我剪一风尘赠你,你要不要?”
忽然起了一阵风,满地花瓣被卷到半空中,挡住了许晟书看向司淄的视线。他想看进这个人的眼里,看看他在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是戏谑的,还是认真的?
然而乱花迷人眼,等到风渐渐停息,司淄又绝口不提刚刚那句话,仿佛那不是他所说,不过是许晟书出了幻听。
接下来的花展许晟书逛得就不太专心了,脑子里一直在梳理着司淄所说的话,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他自己作的曲子。
司淄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恍若梦醒,掏出手机接电话。电话是魏森打来的,他刚才看也没看,现在却是接通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八成是来催他去看乐团活动的。
“晟书,我们这边跟隔壁学校的乐团因为抢位置打起来了。”魏森的语气有些急,背景音嘈杂得厉害,“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对方好像是十五中的。”
“十五中?”
“他们是你妈妈的学生!妈的一群瘪三。”魏森啐了一口,“你要能过来就尽快,不行就算了。”
许晟书听着一阵忙音,把手机挪到眼前。屏幕已经黑了下去,魏森也并没有明确地告诉他活动地点,但他参加过无数次社团活动,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到那里去。
“我要去一下中央地下广场。”许晟书捏了捏手机,看了一眼司淄,“你要……一起吗?”
中央地下广场离江园有一段距离,是个出了名的夜市,每到晚上就特别热闹,各种小吃摊都摆了出来,因为商家自觉x_i,ng还算可以,卫生说的过去,上面的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不管了。
这其中有块地是常年被附高乐团承包的,每次有什么活动不出意外都是在那里,十五中这次抢位置明显是故意找茬。
许晟书翻着联系人列表,给几个自己比较熟的十五中的人发了信息。这个点全城高中都在放半月假,没几个愿意往浑水里掺一脚,回复中有不少劝许晟书不要管的。
他垂下眼睑,翻了翻没见到满意的回复,索x_i,ng把手机一收闭上眼小憩。司淄见他扭过头就知道碰壁了,也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黑色的布料勾勒出匕首的轮廓。
乐团一向去的那块地比较封闭,因为时常要排练,里面贴了好几层隔音棉,吵翻天了外头都不会听见一丝一毫,只有到了正式表演的时候才会敞开门放人进去。
许晟书快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挂了“请勿打扰”牌子的门前,门上面贴着不少英文海报。站在门外面,竟一点也猜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许晟书深吸一口气,手指搭上门把,继而猛地往下一扭。椅子翻到在地的重响,不知是谁的怒骂声,各种乐器被砸得音调乱飞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地往耳朵里蹦,冲得他脑袋都差点要炸了。
等司淄也跟着进来,他反手把门关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木椅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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