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嚷嚷着说他要背我,也立刻蹲在了我身边,柳大夫扶起我,试图把我往我爹背上挂。
虽然我此刻应该顺着柳大夫,一言不发让他们带我走,但我又担心夏煜解开了锁链之后会顺着暗河来找我,此时不得不叫住柳大夫:“柳大夫……等、等一下……”
“嗯?你伤得不轻,天也要黑了,我们先回住所去再给你仔细看看。”柳大夫小心地抬起我的左手,搁在我爹的肩上。
“啊?不会吧?”我爹听我叫了一声柳大夫,才突然发现我真是那个吃吃睡睡闷声丧气的,“这语气……还真是弈汐?你能说话你怎么不说?故意看着你爹认错?啊?”说着他还把我向上颠了颠。
我就只哼了一声,继续和柳大夫说话:“我哥还在山里面……他也许会顺着水来找我……”
“弈阳也来了?那我们可算能出去了!”我爹一听我哥来了就高兴。
“无妨,这里只有一条路可走,若是他来了,自然会寻过去。”柳大夫这样说,我终于可以安心让我爹背我走了。
“你怎么来的这儿?你哥你娘都怎么样?”我爹一边走一边问,“有事没事你吱一声啊!”
“……都没事。”
“行行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爹似乎是放心了,我也以为他想问的已经问完,便放任周身的疲倦散开,力气也都放空了,没想到他又突然说话把我惊醒:“在你前头掉下来的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力气再说了,身体很痛,心也很沉重。
“长林,这些事现在就别问了。”柳大夫说。
“唉,你就总是惯着他!”我爹似乎对柳大夫给我的关怀很是不满,“要我说儿子就不该这么宠着,多打两顿能有什么事!每次我想对他们严厉些,阿雪就不高兴,你说弈阳自觉就算了,弈汐就是打少了才吃不得半点苦!”
我从小到大挨打还少吗?!我这一年多吃的苦也不少了吧?!我才是吃黄连的哑巴啊!
“弈汐这回是真的伤重,你这样说他,我可不答应。”柳大夫还是向着我的。
一个人如何才能温柔成柳大夫这样?每当我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想用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形容和赞美他。
“啊?真的伤重?”我爹总算摸到了自己半截良心,“我还以为他又是故意装的就想撒娇。”
我实在忍不住又哼了一声表达我的不满。
夜幕垂落之前,我们到了一间草屋,我爹背着我进门,把我放在勉强能称作是“床”的一块木板上。柳大夫给我换下s-hi衣服,把一层皮毛之类的东西当做被子盖在我身上,让我爹在房间里生火取暖顺便烘干衣服。
我爹在一旁叮叮哐哐地忙活,柳大夫再次替我把脉看伤,最后却收敛了笑意,轻轻叹息:“青云台时我若是知道你尚有生机,就该亲自看护你的。”
我浸了水后又吹风,这会儿头也就疼了起来,眼前迷蒙一片,抬起眼皮都费劲,却又没有半分要入睡的意思,一如既往地痛苦不堪,听了柳大夫的话也只能含糊地应一声。
“外伤还算容易医治……为何你的经脉也……”柳大夫反复为我探脉,最终还是放下了针,“罢了,今日就好好休息,我也不问了。”
“善之,你看给他配点什么药?我去给你熬。”我爹凑过来,伸手在我脸上戳来戳去。
“哎呀……你可别动他,”柳大夫把我爹推开,“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也不稳重些。”
“你别说,当爹真是太累了!当掌门也是!”我爹似乎以为我睡着了,毫不在意地大声说出了心里话,“原以为当了掌门就能威风八面说一不二,那多有意思!结果整天都得以身作则,端着架子板着脸,说话做事样样都有规矩!后来又有了这俩小子,更是不得松懈半分,不能丢了当爹的颜面,这么多年下来,差点没给我憋出内伤!”
所以我爹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全都是演的?二十年如一日地扮演“掌门”和“俩孩子的爹”就为了所谓的“颜面”?而实际上我爹根本就是个……
“又没人让你做个威严的掌门,是你非要给自己画脸谱戴面具的,这会儿倒是抱怨了?要我说,你一直都没变,想想当年大伙儿怎么叫你来着?”柳大夫笑道,“疯小子,小疯子,又被先生打板子。”
“哎哎哎打住打住!”我爹赶紧叫停了柳大夫,“小点声儿,别给弈汐听到了,我这当爹的脸还要不要啦。”
对不住了爹,我全都听到了!我不仅听到了,我还要告诉我哥和我娘,您平时都是装腔作势,救我的时候还大喊了一声“潜龙升天”!
“现在弈汐来了,你还要不要练你的‘修真化龙术’?”柳大夫仿佛能看穿我的想法,无情地揭穿了我爹另一个惊天大秘密,“先说好,我是不会当着弈汐的面配合你说自己已经练到金丹期这种话的。”
“善之你千万别再说了,别提什么化龙术!”我爹压低了声音,“我这儿子是和他娘一伙儿的,从小就是告状j-i,ng!阿雪要是知道我还在偷看修仙,可不得打断我的腿!”
嚯!
我娘现在有四条腿要打断了。
第149章 以为自己只是倒数第二的倒数第一
一夜昏沉过去,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睡着,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事,但最后又一件都记不起来,只觉得自己的心愈发沉重,若是掉出来摔在地上定能砸出一个大坑。
“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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