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究竟去了没?”我问。
赵局长说:“后来经过对医院的调查,没有记录。这也很正常,因为李靖家附近没有什么医院,只有一家新开的私人诊所。”
“私人诊所?”大宝来了劲,“非法行医?”
“不不不。”赵局长说,“是合法的。”
“那去调查了吗?”我问。
赵局长说:“当时有一个侦查员去问了,但是诊所的医生否认接诊过这样一个人。毕竟是新开的诊所,各种病历制度都不完善,所以也无从查起。”
“这家诊所,有电除颤仪吗?”我问。
赵局长一脸茫然。
“就是抢救人的电击仪器。”我解释了一下。
赵局长翻着桌子上的卷宗,然后举起卷宗给我们出示,说:“是这个吗?这是当时侦查员去诊所看的时候,拍摄的照片。”
“对!就是这个!”我很开心地说,“很少有诊所具备这样的仪器,而我们就在尸体上,发现了类似的痕迹。”
“抢救?”赵局长有些纳闷。
我说:“虽然现在死因还没有定论,但是我高度怀疑死者是意外电击致死。简单说,就是不小心踩到了电线上,电击死。死者死亡后,被发现,然后经过了推注肾上腺素、电击等一系列的抢救手段。所以,这应该不是一起命案。”
“嗯,既然抢救了,至少不应该是故意杀人。”赵局长摸了摸下巴,说,“而且,按你说的,医院不可能埋尸,那么这个具备特殊仪器的诊所,还真是挺可疑的。这个诊所的主人,背景你们调查了吗?”
侦查员点了点头,正准备汇报,我的手机亮了起来。我一看,是方俊杰来的电话,于是向赵局长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怎么样啊老方?”我知道老方已经出了结果。
老方声音疲惫地说:“切片出来了,我刚刚看完。你切的那块皮肤,表皮细胞融合变薄,致密,细胞间界限不清,染色深,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皮肤鞣革样化导致的。不过,有一点肯定不是尸体变化导致的,我在切片里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物质,不被染色,很显然,这应该是金属碎屑沉积。而且,从切片中可以看到,基底细胞层纵向伸长、扭曲变形,呈栅栏状排列,还有一些伸长似钉样c-h-a入真皮中。这是核流啊。”
老方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长串。
我知道,这些诊断足以证明我切下来的那一块皮肤正是电流斑。
我挂断了电话,返回会议室,说:“确诊了,就是电击死!”
会议室里没有欢呼雀跃,反而是鸦雀无声。我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韩亮一脸尴尬地坐在那里,仿佛正在说什么。
“怎么了?”我问。
韩亮说:“刚才侦查部门的同事说了,这个诊所的老板,叫余光华。”
“嗯,怎么了?”我不明就里。
韩亮接着说:“他是余莹莹的爸爸。”
“嗯,怎么说?”我还是不明就里,“余莹莹是谁?”
“他前女友呗!还能是谁?”大宝说。
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余莹莹先来找你,后来过了一天才去派出所报案。说的内容,都是那一片沼泽地有臭味。其实我们过去都没有闻到臭味,甚至尸体拖上来后,我们也没有闻到多浓重的臭味。既然没有臭味,那么余莹莹为何就能闻见呢?”
“除非她原本就知道那里有一具许多年前的尸体!”大宝说。
“余光华多大年纪?”我问。
“当年四十一。”侦查员说。
我点点头,说:“埋尸很缜密,一层一层,确实符合这个年纪的人所为。而且余光华既然是合法的医生,也有着高学历、缜密的思维,具备作案的条件。”
“看来,当年调查的时候,这个余光华说了假话。”赵局长说,“不过,这个李靖又是怎么触电身亡的,余光华为什么要毁尸灭迹呢?”
“如果我们的推测成立,那所有的论断就成立了。”我说,“李靖因为牙疼,到余光华的诊所里就诊。因为是牙龈发炎,而且服药无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脉滴注抗生素。在输液完成后,李靖手背的针眼贴都没有拿走,李靖就因为意外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有电的地方,从而触电死亡。”
“触电和他没多大关系,为何要埋尸?”赵局长说。
“这就不太好推断了,有多种可能。”我说,“现在我考虑的问题是,时隔十多年了,咱们又该如何取证?”
“如果真是这样,余莹莹既然能够报案,也一定会作为证人。”韩亮说,“我了解她。”
陈诗羽白了韩亮一眼。
“一个人的证词证言肯定是不行的,无法构成证据锁链。”赵局长说。
“我之前说过,现场环境特殊,一个人去埋尸是做不到的。”我说,“必须有两个人抬尸、抬木工板,一个人传递石头、一个人码石头,才能做到那样的埋尸现场。”
“我的天哪!余莹莹不会是帮凶吧?”大宝惊叹道。
“你傻啊。”韩亮说,“十几年前,余莹莹才十来岁。她顶多是知情者。”
“既然有两个以上的人作案。”我接着说,“那么只要知道另一个参与的人,就能获取另一份口供。两份口供的证明力就更大了。”
“可是,当年的诊所,现在已经样貌大变了。”赵局长说,“不能证明当年诊所存在触电的现场条件,证据链依旧不够完善。”
“你说过,当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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