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用手背支住下巴,笑吟吟的看着我:“苏上仙,原本我以为一百年过了你会变得成熟些,可没想到你还是和原来一样。你想把他从我这里要回去,可以。但是请你告诉我,你预备怎么安排他?你必定不能在昙华城久留,你要带他走?还是要带回去用完了之后再还给我?”
这些问题我真没有想过。我顿时发觉我太依赖星临,因为他总是给人一种足够安心可靠的感觉,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可是这样想来,我们的将来的确是步履艰难。
不过……再怎么也不能在情敌面前怯场。
我坚定的说,“我走,自然也带着星临走,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白商挑眉:“你这么确定他会跟你走?”
我说:“当然,他爱我、我也爱他。”
白商露出舒展的微笑:“好,只要他愿意跟你走,我就不再纠缠,”他将双手按在前额,“我以真神的名义起誓。”
我觉得他表现得十分古怪,可想想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只要西君殿下肯放手,应该就一切好办。于是我还给他一个笃定的微笑。
***
到了流金香榭之后白商就把我交给随侍的龙姬,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从渊,于是向龙姬问明了方向,还好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我也不忍心再麻烦那些龙姬,决定自己过去。
从渊的门没关,窗户也是大开着,一进去就能看到外室的墙上挂了一副字。字体奔放而遒劲,正是今天在蜃市看到的白商的笔迹,似乎也是自题的一行字: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这回我真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西君殿下看起来一副纨绔贵族的模样,可是写出来的东西怎么都这么抑郁,似乎胸中抱负无法施展。
还没来得及再想下去,我忽然听见内室中传来一声呻吟。只轻轻的一声,却仿佛有纤细的丝线从耳膜中穿过,那颤抖的尾音,带着 y- in /荡、暧昧,混合着室内浓郁得让人眩晕的熏香气味在人耳边炸开。
我打了个激灵,脑中瞬间浮现数个和星临在一起的火热场面。
内室的门毫不遮掩的敞着,我毫无防备、躲闪不及,一下就就其中的情形看了彻底。
正中央的大床上鲛绡映红,三具赤/裸雪白的身体相互缠绕,蓝色的长发水草般铺了满床,纠缠在鲛龙族特有的晶莹鱼尾上。他们喘息着,磨蹭着,用同样美丽的身体相互缓解着对方的yù_wàng,房间中慢慢充斥着□的味道。
宵明、烛光、从渊,三双深蓝的眼睛一样的迷蒙而魅惑,齐齐的朝我看过来。
我尴尬得要命,后退一步,转身就要离开。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从渊高声道,“站住!”
他裸/身站起来,我急忙转开脸,只觉得尴尬得无以复加。
我这算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吗?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三个鲛龙族的美人什么时候又成了这样的关系?还三个人一起来?
“苏意澜,你把脸转过来,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从渊的声音清晰且明朗,完全没有刚才的 y- in 靡气氛中该有的朦胧和倦怠。
我犹豫片刻,终于过头来,却看到三人已经全部衣着整齐、正襟危坐,很明显他们根本不是在聚在一起解决生理需要。
“是我专程找来宵明与烛光请教,”从渊解释道,“怎样才能令白商殿下回心转意。苏意澜,你怎么突然来了?”
烛光柔声道:“从渊对西君殿下也是一片痴心。”
宵明勾着金蓝色眼线的眼睛一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艳丽夺人:“我们鲛龙族嘛,总是很有些服侍人的天分。”
“我只是担心你受不了白商的态度。”我叹气道,“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从渊……我怎么想都觉得,你决不会为了白商去向其他人请教床技。”
从渊猛地抬头向我看来,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之后他与宵明和烛光对望一眼。
烛光和宵明虽然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却比宵明纤弱很多,声音也十分温柔。
他缓缓道,“意澜上仙,你知道创世神话么?”
已经不只一次有人提到这个问题,这次我当然不会说错:“好像是宇宙原本是一片大海,真神在海上飘着睡觉。然后不知怎么的就从真神的头顶,不,是从右手掌心长出了一朵花,这就是昙华城。后来,真神创造了神族服侍自己,然后创造人类,创造其他物种,世界就这样诞生了。”
烛光微微一笑,“不错,神族、仙族和人族都这样说。”
我听出不对来:“难道龙族和蛟族不是?”
烛光说:“您不知道也并不奇怪,现在连很多鲛龙族人也不清楚。其实在我族最远古的创世神话中,我们原本就与拥有双翅、双腿的神族和人族泾渭分明,反倒是陆地上爬行而生的蛇类……他们才是我们的血亲。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不拜真神、不尊天地,我们的故土是海洋,敬仰的图腾是一条沉睡在海中的金色大蛇,它拥有抗衡真神的力量,以月为名。只有它才是庇佑我族的神灵。”
这说法跟星临和我讲的完全不一样,更突兀的令人难以接受,我看着宵明说:“你撒谎。”
宵明妖艳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意澜上仙,现在我并不勉强您相信,但总有一天,你会亲身来验证它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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